山东某某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安海国劳动争议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鲁01民终4888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山东省济南市。 法定代表人：**，董事长。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安海国，男，1977年7月10日出生，汉族，住山东省鱼台县。 上诉人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山东**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安海国劳动争议一案，不服济南市槐荫区人民法院(2022)鲁0104民初2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5月9日立案受理后，依法由审判员独任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山东**公司上诉请求：1.判令由安海国承担本案一、二审全部诉讼费用；2.依法撤销一审判决，改判支持山东**公司的一审全部诉讼请求。事实和理由：安海国于2008年9月进入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工作，先后从事监理员、专监、总代、总监工作，2018年4月起任第二分公司经理。从安海国2008年9月入职山东**公司工作起，至2018年3月止，山东**公司足额、按时发放安海国工资；从2018年4月安海国担任第二分公司经理后，按《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分公司管理规定》（以下称《管理规定》的约定），第二分公司为“单独核算”“独立运行”的分公司，第二分公司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安海国本人的工资待遇和社保等由分公司自己承担，且“分公司与员工产生的劳动纠纷，分公司须全部承担相应民事责任”。因此，一审判决向安海国支付2018年6月份至2019年1月份末足额支付工资5728.2元和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工资44254.5元相应工资，应从第二分公司的营收中支付，安海国不应当按《管理规定》把归第二分公司的收入转至自己的小微公司后，再向山东**公司重复提出工资要求。一审判决仅仅从劳动人事角度认定**公司应当支付安海国5万余元工资，没有兼顾安海国与山东**公司的分公司独立核算且己领、支取相应监理费为自己所有的法律事实，该判决事实认定不清，侵害了**公司的合法权益。 安海国辩称，第一，2017年12月14日，山东**公司任命安海国为山东**第二分公司负责人，但山东**公司第二分公司并未进行工商注册，第二分公司仅是山东**公司的一纸内部任命书，在法律上所谓的山东**公司第二分公司自始至终没有存在过。山东**公司以法律上不存在的分公司为基础，制定山东**公司分公司管理规定，该规定是山东**公司内部管理规定，是非法和无效的。山东**公司所谓总公司对该分公司自行操作，存在欺诈行为。本次诉讼安海国主张个人权利并不是代表山东**第二分公司主张权利。第二，克扣工资，山东**公司认可2018年6月至2019年1月对安海国有处罚情况，但处罚依据没有安海国签字，所以不再提交证据。这一块在槐荫法院审理的过程当中，**公司并没有举证，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山东**公司未提交处罚依据，故应承担举证不利的后果。第三，关于2021年3月至7月工资，安海国与山东**公司2021年11月4日解除劳动合同。山东**公司交纳了该期间的社保保险，且双方未解除劳动合同。山东**公司辩称安海国旷工，但未提交证据证明，故山东**公司未证明是安海国的原因未提供劳动，应承担举证不利的后果。另外山东**公司向槐荫法院提供自制的安海国组财务明细统计表。证据证明安海国工资发放至2021年9月，实际上是在2021年的2月以后就没有发放。第四，2022年的3月9日，山东**公司人防工程人防总监，仍然由安海国双方认可的劳动合同，在2021年11月4日解除。故安海国与山东**公司2008年9月1日至2020年8月31日存在劳动关系，一审法院也予以确认。 山东**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驳回向安海国支付2018年6月份至2019年1月份未足额支付工资5728.2元和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工资44254.5元；2.本案诉讼费用由安海国承担。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一、青岛**建设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公司）成立于1997年4月25日，曾用名青岛**建设监理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一般经营项目：工程项目管理、工程建设监理；工程技术咨询等，已被吊销营业执照。***曾为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山东**公司成立于2008年4月9日，经营范围：工程管理服务、专业技术服务、工程技术服务（规划管理、勘察、设计、监理除外）、规划设计管理等，曾用名为山东新**建设咨询有限公司。***为股东、董事、实际控制人。青岛东盛建筑设计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盛公司）成立于1999年11月2日，经营范围：建筑工程设计及咨询；建筑装饰工程设计；建筑智能化系统及建筑幕墙工程设计；城市规划及市政工程设计等。***为股东、董事、实际控制人。 二、安海国自述其于2005年9月7日入职青岛**公司，2008年4月跟着项目自动过渡到山东**公司。山东**公司对此不予认可，称双方于2008年9月1日起建立劳动关系。 三、2008年9月1日安海国与山东**公司签订劳动合同，约定合同期限自2008年9月1日至2019年8月31日，后于2019年9月1日续订为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安海国称合同签订日期有涂改，合同是2019年补签的，当时填写的合同期限是自2005年9月1日起，涂改为了自2008年9月1日起。山东**公司不认可日期有涂改，称签订日期为2008年9月1日。安海国与山东**公司的劳动关系于2021年11月4日解除。 四、安海国提交的社会保险个人权益记录单显示：青岛**公司驻济南分公司为安海国缴纳2007年7月至2008年11月的社会保险，山东**公司济南分公司为安海国缴纳2008年12月至2011年7月、2012年8月至2013年9月的社会保险，济南**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置业，成立于2011年7月20日，***是股东、实际控制人）为安海国缴纳2011年8月至2012年7月的社会保险，山东**公司为安海国缴纳2013年10月至2015年4月、2017年11月至2021年8月的社会保险。诉讼中，安海国和山东**公司一致认可社会保险缴纳至2021年10月。该记录单未显示2015年5月至2017年10月的社保缴纳记录。 五、2011年6月16日，山东**公司任命安海国为名泉春晓工程项目总监理工程师。2014年6月9日，山东**公司东城逸家建设项目总监改由安海国担任。2017年12月14日，安海国被任命为山东**公司第二分公司负责人（第二分公司并未进行工商登记）。 六、2018年4月9日，山东**公司下发《**公司分公司管理规定》，载明：山东**公司自2018年起其运行模式由过去的总公司经营改为分公司直营，即在工程项目的监理和项目管理业务的实施过程中实行“分公司经理负责制”，以便更好的调动分公司经理和广大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总公司的发展更有活力，更有后劲。管理规定第3.2条规定：独立核算原则。分公司得到总公司批准开始有效运行后，各分公司自主运营、独立核算且独立享有权利、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第4.4条规定：分公司需认同总公司“关于分公司的管理规定”并签字确认。第5.1.2条规定：分公司必须与所聘用员工签订劳动合同，且劳动合同在总公司必须有备案，否则财务不支付工资。第5.1.3条规定：分公司承担非退休人员的“五险”，并承担迟交、缓交或少交的风险与责任。第5.1.6条规定：分公司与员工产生的劳动纠纷，分公司需全部承担相应民事责任。第5.2.3条规定：总公司承接的项目交由分公司实施的，分公司向总公司交纳25%的管理费，剩余75%的所有权归分公司所有。第5.2.9条规定：分公司的资金在符合财务规定的前提下，可以由分公司随时支付。第6.2条规定：因分公司经理个人原因，不想或不能继续运营分公司，总公司可以无偿将所有项目一并收回。安海国作为分公司负责人进行了签字确认。此后，安海国所在的第二分公司人员工资均由安海国上报给山东**公司。 七、安海国提交的第二分公司工资发放明细表显示：2018年3月、4月的基本工资为每月10000元，2018年5月、6月、7月的基本工资为每月4000元，2018年8月、9月、10月的基本工资为每月5000元，2018年11月至2019年7月的基本工资为每月3500元。2019年8月至12月，基本工资为每月10000元。该明细表均有安海国的签字确认，并由其上报给山东**公司。安海国主张2018年5月至2019年7月，其月工资为10000元，山东**公司克扣其工资89136.97元。山东**公司对此不予认可，称认可该期间存在工资差额5778.20元，但不是无故克扣，是因为2018年6月至2019年1月对安海国有处罚情况，但处罚依据中没有安海国本人签字，所以不再作为证据提交，安海国的月工资应按照工资发放明细表中的数额计算。另查明，安海国2020年1月至9月的实发工资为8850.90元，10月实发工资为8591.90元，11月实发工资为8573元，2020年12月和2021年1月、2月的实发工资均为8850.90元。 八、鹏达服务部于2019年7月12日注册成立，经营者为***，***与安海国原系夫妻关系，但安海国在诉讼中称双方已离婚，鹏达服务部于2021年4月14日注销。山东**公司分别于2019年8月27日、2019年9月6日、2019年12月5日、2020年1月18日、2020年2月10日***服务部转账90000元、45000元、145000元、300000元、250000元。安海国认可该款项包含第二分公司的部分人员工资和部分利润，称该分公司的利润归其所有，且人员工资和利润无法区分。诉讼中，安海国明确其是代表个人主张权利，不是代表第二分公司主张权利。 九、2021年8月25日，安海国作为申请人，以山东**公司为被申请人，以本案诉讼请求为申请事项，向济南市槐荫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以下简称槐荫仲裁委）申请仲裁。该委审查后作出济槐劳人仲案字〔2021〕第1754号仲裁裁决书，裁决：1.安海国与山东**公司自2008年4月份至2021年8月份存在劳动关系；2.山东**公司自裁决书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18年6月份至2019年1月份未足额支付工资5728.20元；3.山东**公司自裁决书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份工资44254.50元；4.安海国的其他仲裁请求不予支持。安海国和山东**公司均不服该仲裁裁决，分别在法定期限内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 十、关于2021年3月至2021年7月，安海国是否提供劳动双方存在争议。安海国主张该期间其正常上班，但上班时间相对灵活，一方面有自己的一些事情，另一方面是在山东**公司国际金融城项目和历下商务中心项目，以及山东**公司人防工程任总监。山东**公司对此不予认可，称安海国在2021年2月结束项目后，未提供劳动，也没有继续分公司的具体工作，故此期间工资没有发放前提及依据，且2021年2月分公司账目款项安海国已经提取完毕，其中包括安海国所负责项目期间的所有工资，直至下一个项目回款至分公司期间的工资，至2021年9月30日，分公司账目余款为870.60元，山东**公司不应再向安海国发放该期间工资。 一审法院认为，安海国作为原告提起诉讼的案件中，一审法院审理后作出（2022）鲁0104民初28号民事判决，已经对本案山东**公司、安海国之间争议的问题进行了处理，并判决：1.确认安海国与山东**公司自2008年9月1日至2021年8月31日存在劳动关系；2.山东**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18年6月至2019年1月未足额支付的工资5778.20元；3.山东**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至2021年7月的工资44254.50元；4.驳回安海国的其他诉讼请求。故山东**公司在本案中提出的诉讼请求，一审法院不予支持。综上所述，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三十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第二条、第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判决：驳回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10元，减半收取计5元，由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负担。 安海国提交《人防工程质量整改（隐患）通知书》和《人防工程防护结构质量监督抽查记录表》复印件各一份，拟证明在2022年3月9日，山东**公司仍然以安海国的名义来干工程。山东**公司质证称，对该两份材料真实性存在质疑，因为山东**公司并未收到该两份材料，且未加盖公司公章，安海国本人在2021年11月4日已经离职，故如果安海国本人签字，应向公司报备或者不再履行职责，公司对此不知情，亦不予认可。 经审理，本院认定如下事实： 1.2021年8月25日，安海国作为申请人，以山东**公司为被申请人，向济南市槐荫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以下简称槐荫仲裁委）申请仲裁，仲裁请求：1.确认双方自2005年9月至2021年8月存在劳动关系；2.返还2018年5月至2019年7月克扣工资89136.94元；3.公司单方面调薪不按时发放工资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共计44956.60元。该委审查后作出济槐劳人仲案字〔2021〕第1754号仲裁裁决书，裁决：1.安海国与山东**公司自2008年4月份至2021年8月份存在劳动关系；2.山东**公司自裁决书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18年6月份至2019年1月份未足额支付工资5728.20元；3.山东**公司自裁决书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份工资44254.50元；4.安海国的其他仲裁请求不予支持。安海国和山东**公司均不服该仲裁裁决，分别在法定期限内向一审提起诉讼。 安海国作为原告，山东**公司作为被告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案号系（2022）鲁0104民初28号。该案中，安海国的诉讼请求系：1.确认双方自2005年9月至2021年8月存在劳动关系；2.返还2018年5月至2019年7月克扣工资89136.94元；3.公司单方面调薪不按时发放工资2021年3月份至2021年7月共计44956.60元。 山东**公司作为原告，安海国作为被告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案号系（2022）鲁0104民初29号，即本案一审案件。 2.除以上事实外，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关于山东**公司是否应当向安海国支付2021年3月至2021年7月工资的问题，山东**公司主张安海国签订《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分公司管理规定》后，应当对其负责的分公司自负盈亏，但该分公司并未进行工商登记，且自2018年4月签订《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分公司管理规定》后，该分公司工作人员包括安海国的工资仍由山东**公司发放，保险亦由山东**公司缴纳，故对于山东**公司的主张，本院不予采纳。一审法院对安海国2021年3月至7月的工资数额认定正确，本院予以确认。因山东**公司承认其确系克扣了安海国5778.20元，且山东**公司在一、二审中均未提交证据证明其克扣该部分款项的合理性，故一审法院认定山东**公司应当向安海国支付未足额支付的工资5778.20元正确。 综上所述，山东**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0元，由上诉人山东**建设咨询股份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员　　曹　强 二〇二二年六月十三日 法官助理　　汪　丹 书 记 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