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与陵水英州国华水泥制品厂、某某等买卖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海南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1）琼96民终1235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76年10月8日出生，汉族，住湖南省道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广东****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陵水英州国华水泥制品厂，住所地海南省陵水黎族自治县英州镇英州村鑫海厂对面。经营者：***，男，1950年8月10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武汉市新洲区郲城街阜财里43-6号。 委托诉讼代理人：***，海南万理（陵水）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82年3月7日出生，汉族，住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四川经纬通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彬，男，1979年6月3日出生，汉族，住四川省资中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四川经纬通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被告：广州**装饰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广州市南沙区海滨路185号701房。 法定代表人：***，该公司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该公司职员。 上诉人***因与被上诉人陵水英州国华水泥制品厂（以下简称英华厂）、***、**彬、原审被告广州**装饰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海南省陵水黎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20）琼9028民初2006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1年4月2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不开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第一项；2.判令被上诉人承担本案一、二审诉讼费。事实和理由：一、原审被告**公司已支付材料款451000元，一审只将其中20万元认定为货款，属于事实认定错误。上诉人一审提交的证据工商银行转账凭证显示，案涉项目总承包方**公司于2019年4月30日向案外人陵水双华建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双华公司）支付451000元材料款，并在转账凭证中作用途备注：“海南陵水***珊瑚宫殿项目五期（二标段）装修工程材料款”。该凭证内容证明**公司付款的对象是材料供应商，款项性质是材料款，该款项并不包含其他项目用途的开支。一审认定从2019年2月25日起至同年4月25日期间，英华厂共向案涉工地供应河沙、水泥等货物共计732647元，2019年4月30日**公司向英华厂转账451000元，其中根据**彬的要求从中要出123940元支付给工人工资，**拿走了10万元，余款27060元由**彬拿去缴税，其中款项英华厂仅得20万元。2019年5月5日，***向英华厂出具欠条确认欠款总额为532647元。一审据此确定上诉人应承担欠付532647元的责任。上诉人认为，**公司已经清楚地写明了451000元转款的用途是支付材料款，该款项到达双华公司账户之时，付款义务人就完成了该部分材料款的付款义务。在未经**公司或上诉人同意的情况下，案外人双华公司将其中部分款项交给**彬和**后，再由***出具欠款总额为532647元的欠条，该欠条所确认的欠款金额当然不能认定为欠付材料款的金额，也当然不能对上诉人产生拘束力。退一步说，即使上诉人要承担付款责任，也只能是在281647元（732647元-451000元）范围内承担。二、上诉人与**彬签订的《工程合作协议》属于转包性质合同，上诉人与***不存在雇佣关系。案涉项目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总承包方是**公司，分包方是广东愈强建筑劳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愈强公司），上诉人是分包方项目经理。2018年8月29日，上诉人（甲方）与**彬（乙方）签订《工程合作协议》，约定上诉人将**公司中标的装修工程项目整体转包给**彬，由**彬组织工人和预付材料款。该《工程合作协议》在法律上属于上诉人代理分包方愈强公司与**彬签订的转包合同，即愈强公司与**彬成立转包关系。2019年5月10日，该装修工程交付竣工验收。为履行《工程合作协议》，**彬联合***一道聘请和组织工人进行施工，并根据工程需要自行采购建筑材料。**彬、***以自己的名义与第三人签订买卖合同，自行确定收货数量或欠款金额，上诉人无权过问，其也无需向上诉人申请批准。**彬等人的收益按《工程合作协议》约定结算。综上，上诉人既未与英华厂签订书面买卖合同，也未与其确认过货物的数量和价格等，一审认定上诉人与英华厂成立买卖合同关系，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违反合同相对性原则。为维护上诉人的合法权益，特提起上诉，请求二审法院判如所请。 英华厂辩称：一审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裁判结果正确，应予维持。上诉人的上诉请求和理由不能成立，应不予支持。一、英华厂主张涉案货款为532647元完全有事实根据，应予支持。英华厂提供的证据“对账单”，有***、**彬共同合作承包涉案工地上的管工负责人**签名确认收货，证实英华厂已向涉案工地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项目供应水泥等货物的事实。英华厂提供的证据“欠条”，是由***签名确认欠付英华厂货款532647元。以上证据充分证实英华厂已按口头协议履行了向***、**彬共同承包的涉案工地供货，后经对账结算，***出具欠条确认欠付英华厂货款532647元的事实。各方对此并无争议，因此，英华厂主张涉案货款为532647元完全有事实根据，足以确认。二、一审认定货款532647元及利息损失应由***与**彬共同连带承担于法有据，应予支持。首先，**公司承揽涉案工程项目，是总承包人，其将工程项目分包给愈强公司，但愈强公司并未实际参与经营管理，***挂靠愈强公司承包涉案劳务工程，***是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提供的聊天记录内容中有要求***付款即向工人发工资及支付涉案货款的事实，***亦在微信中予以回应，并结合**公司与***签订承包涉案工程项目的相关证据，可佐证**及***是受雇于***在涉案工地负责管工的工作人员，其二人在对账单及欠条上签名确认行为是履行职务代***签署的行为，故应认定***出具欠条确认欠付涉案货款的行为就是***的行为，故涉案货款亦应由***承担。一审判决***应向英华厂支付货款532647元于法有据，理由正当，应予支持。其次，关于**彬应否对涉案货款共同承担清偿责任的问题。**彬曾于2018年8月29日与***签订一份《工程合作协议》，约定单方不得自行解约，须经双方同意后方可解除合作协议。故即便**彬以***收到开发商进度款后不给付工程进度款为由，称其与***协商于2019年4月30日退出合作关系，但***在一审中否认该事实，而**彬也没有提供相关证据佐证，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的解释》第九十条的规定及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基本原则，**彬对自己已退出合作关系的主张应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法律后果，故**彬称已退出合作关系的理由不成立，相反，应认定**彬也是涉案工程项目的共同实际施工人。另外，根据英华厂提供的**签名的“对账单”的落款时间为2019年5月5日，结合对账单上的送货时间节点来看，英华厂是自2019年2月25日起至同年4月25日期间向涉案工地送货，这个时间节点也是在**彬与***的合作关系期间，即便**彬辩称其于2019年4月30日已退出合作关系属实，也不影响其应承担共同支付涉案货款的责任，**彬辩称不承担支付涉案货款理由不成立。最后，关于支付逾期利息问题，因英华厂履行了合同供货义务，作为合同实际购买人的***和**彬应履行支付货款的义务，其拒付货款已构成违约，应承担违约责任，虽然双方并没有约定付款时间和违约责任，但不影响英华厂根据相关法律、司法解释规定向***和**彬主***损失。根据***出具“欠条”时间为2019年5月5日，故英华厂要求从该时间的次日起计算逾期利息，应予以支持。 ***辩称：***签字行为属于职务行为，合同购买水泥是用于建设珊瑚宫殿项目，因此支付相应款项的责任应由***承担。 **彬辩称：一、***是珊瑚宫殿装修工程的实际施工人。首先，**公司作为总施工单位将装饰装修的劳务分包给愈强公司，劳务分包协议中愈强公司的驻场总负责人为***。但实际上该工程愈强公司并未参与，***是借用愈强公司的名义承接该工程，是该工程的实际施工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编著的《最高人民法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司法解释的理解与适用》，实际施工人是与总承包人、分包人并列的，概念内涵上不应当与总包人、分包人概念重复，而是指转包、违法分包的承包人。最高人民法院《建设工程司法解释》中的实际施工人是指无效合同的承包人，如转承包人、违法分包合同承包人、没有资质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名义与他人签署建设工程合同的承包人。根据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若干疑难问题的解答》（京高法发【2012】245号），实际施工人是指无效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的承包人，也即违法的专业工程分包和劳务作业分包合同的承包人、转承包人、借用资质的施工人（挂靠施工人）。***即借用愈强公司名义承接建设工程的承包人，对承揽的建设工程承担着质量、进度、安全等责任，报送给***公司的申报赶工费、误工费、进度款申报上均有***签字。工程进度款由***公司支付给**公司，**公司再转给***，***为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其次，英华厂知晓***是实际施工人，并多次向***追索材料款。2019年5、6月份，英华厂***和他的司机一起到位于英州镇大坡村珊瑚宫殿五期**项目部当面与***商讨欠付货款事宜，在场还有***、珊瑚宫殿五期二标三号楼泥工班组老板***、三号楼泥工负责人**、资料员**和***资料员**。双方对于欠付货款的金额进行了确认，***表示工程进度款还没拿到，立刻付不了，待进度款到账后确定支付。***知晓该工程实际施工人为***，并应由***支付货款。最后，***对英华厂债务承诺支付。***提供的微信聊天记录第一页、第二页内容为：***：“**你看这样行吗？2019年，年底付清项目部工人工资，147500（十四万七千五百块），***，河沙水泥材料款540000（五十四万）确定在2021年前逐步付清，请确认”。***：“工人工资年前支付，材料款结算基本上可以在这个节点前支付”。该聊天内容证明***承诺支付清水湾珊瑚宫殿五期材料款及工人工资，包括英华厂的材料款，其对材料款及工人工资债务的确认也证明其是实际施工人。二、**彬与***进行过施工合作但已终止，双方约定对外欠付的材料款、工人工资由***负责支付。根据《工程合作协议》，**彬与***确实就合作进行珊瑚宫殿装修工程投标及施工签订过协议。珊瑚宫殿装修工程前期由**彬和***共同施工。但该《工程合作协议》在未经过**公司和***公司同意并知晓的情况下签订，对珊瑚宫殿装修工程的约定属于无权处分，且施工单位将工程分包给个人的行为是无效的，因此该《工程合作协议》应认定为无效。合作期间，因***在收到***公司进度款后迟迟不支付给**彬，因此**彬在2019年4月30日正式退出。**彬与***协商，前期材料款及工人工资共计100万元，由***支付，***提交的聊天记录也与此印证，***承诺支付材料款及工人工资。即便**彬之前曾与英华厂产生过债权债务关系，债务也已经发生转移，并获得了债权人同意。综上，**彬虽然前期参与了珊瑚宫殿装修工程的施工，但已退出，与实际施工人***约定由***负责支付材料款及工人工资。由***负责支付货款的事实英华厂知晓并同意，***也对该笔债务进行了承诺。***作为实际施工人应承担责任。请求二审法院依法驳回对**彬的诉讼请求。 **公司述称：一、**公司与英华厂没有买卖合同关系，**公司未从英华厂采购过原材料，没有拖欠货款行为，因此不应当承担货款支付义务；二、**公司从开发商处承接工程后，将劳务部分分包给愈强公司（分包单位），因此，即使英华厂曾经给项目工地供货，其也是给分包单位或者是给分包单位下属施工班组供货，其是否供货及是否应当支付货款，基于合同的相对性，英华厂应向合同采购方及实际收货方主张；三、英华厂起诉时提交的对账单、欠条等资料，既无**公***也无工作人员签字，对该证据真实性不认可，且该证据无法证明与该案的关联性。综上，**公司不应对英华厂承担货款支付义务。 英华厂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向原告支付拖欠的货款532647元；2.判令***向原告支付逾期付款利息损失31737元（以532647元本金为基数，按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金融机构人民币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自2019年5月6日起计算至2019年8月19日止的利息和按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自2019年8月20日起计算至实际履行完毕之日止的利息，以上年利率均以5.5%计算，以上利息合并暂计至2020年6月6日止共计31737元）；3.判令**公司对***欠付的货款及利息承担连带清偿责任。诉讼中，因***申请追加共同被告，英华厂增加一项诉讼请求：判令**彬、***共同承担欠付的货款及利息；本案全部诉讼费用由四被告共同承担。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被告**公司承揽位于海南省陵水县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项目，2018年3月30日，总包方**公司与愈强公司签订《建筑劳务分包合同》，约定：将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项目中室内及公共区域地面、天花涂料、天棚吊顶等劳务价值10083701.65元分包给愈强公司。之后***以挂靠愈强公司名义对涉案工程项目进行实际施工，2018年8月29日，***与**彬签订《工程合作协议》，约定：合作项目以**公司中标合同确认的项目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内容及范围为准，合作期限至合作投标及中标后施工的项目完工，各方结算完毕并且所有的工程款收付款完成为止而自动失效，合同签订后乙方（**彬）向甲方（***）交保证金10万元，解约条件：合作期间，单方解约将严重影响合作工程建设，不得解约，解约需经双方同意后方可实行，未经双方同意而单方解约的，违约方无条件向守约方支付违约金，违约金以该中标工程合同总额的5%支付给对方……。被告**彬以合作期间因***收到开发商***公司进度款后迟迟不支付给其本人，认为已在2019年4月30日经与***协商退出工程合作。从2019年2月25日起至同年4月25日期间，原告向涉案工地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项目供应河沙、水泥等货物共计732647元，由***雇佣的工人**负责签收。2019年4月30日，由**公司向原告转账451000元，其中根据**彬的要求从中要出123940元付给工人工资，**拿走了10万元，余款27060元由**彬负责拿去缴税，其中款项原告仅得到20万元。2019年5月5日，经结算，由负责涉案工地的***向原告公司法人***立下欠条“今欠到***代珊瑚宫殿材料（水泥沙）货款，共计532647元”。原告就以此欠条和对账单主张权利，要求被告***及**公司承担责任，后经***追加**彬、***作为共同被告参加诉讼，原告增加诉讼一项请求要求被告**彬、***共同承担欠付的货款及利息。原告英华厂的法人及双华公司的法人均为***。另查明，被告***的聊天内容：“**（***）你看这样行吗，2019年年底付清项目部工人工资，147500元，***的河沙水泥材料款540000元确定在2021年前逐步付清，请确认。”经***回复：“工人工资年前支付，材料款结算完毕基本上可以这个点前支付。”、“**，***材料款那边怎么安排的，还有借五期一批次郑彬那个瓷砖的事，搬运老李，天天电话打过来，今天能落实下工资吗”。又经***回复：“今天弄不了，计划是明天。”等聊天记录。 一审法院认为，本案系买卖合同纠纷案件，案件争议的焦点是涉案货款应由谁承担。虽然原告与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未签订书面的买卖合同，但原告已按口头协议约定履行了供货义务，涉案工程总承包方**公司经实际施工人***的委托将部分货款转给原告，购买人也履行了部分支付义务。因此，应予以认定双方之间存在买卖合同关系，该合同系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并未违反法律法规等强制性规定，故该合同合法有效应受法律保护。经查明事实：原告向涉案工地珊瑚宫殿五期二标段工程项目供应水泥等货物，涉案工地上的管工负责人**签名确认收货，并经结算有***签名确认欠付原告货款532647元的事实。故应予确认原告向涉案工地供货欠付532647元的事实存在。那么，收货人**及结算确认欠款人***签名的行为是自己的行为还是代表他人的行为，从***提供的聊天记录内容“要求***付款向工人发工资（**及***等人工资）及支付原告货款的事实”可知**及***是受雇主***雇请在涉案工地负责管工，故其二人签名行为是代***签署的履行职务行为，***挂靠愈强公司参与到涉案工程中，是实际承包的施工人，故欠付原告货款支付的义务人应为***。原告要求***支付货款532647元，证据确凿，理由充分，应予支持。关于原告请求支付逾期利息问题，因原告履行了合同供货义务，购买人应尽其履行支付货款义务，但作为合同实际购买人***未按时支付，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以下简称《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的规定，因***拒不履行合同付款义务，已构成违约，应承担违约责任，但双方没有约定付款时间和违约责任。依据《合同法》第一百六十一条“买受人应当按照约定的时间支付货款。对支付时间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依照本法第六十一条的规定仍不能确定的，买受人应当在收到标的物或者提取标的物单证的同时支付”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四条第四款：“买卖合同没有约定逾期付款违约金或者该违约金的计算方法，出卖人以买受人违约为由主张赔偿逾期付款损失的，人民法院可以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同类人民币货款基准利率为基础，参照逾期罚息利率标准计算”的规定，并参照《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中的要求：自2019年8月20日起，人民法院裁判贷款利息的基本标准应改为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根据***立下的欠条时间为2019年5月5日，故原告要求从该时间的次日起计算逾期利息和计算方法符合以上法律及司法解释规定，予以照准。因此，计算利息时间分为二个阶段计算：1.从2019年5月6日起至2019年8月19日止以532647元为基数，按全国人民银行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计算；2.从2019年8月20日起至清偿之日止以532647元为基数，按照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关于其他被告***、**公司、**彬应否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问题。从***提供的聊天记录佐证***是受雇于***在涉案工地上负责管工的工人，故其签名行为是履行职务行为，支付货款的义务应由雇主***承担；**公司是涉案工程总包方，其已将劳务工程分包给愈强公司，从***提供的聊天记录内容、**彬和***的合作协议及***和**彬的答辩意见可知，***是挂靠愈强公司承包涉案劳务工程，是涉案劳务工程的实际施工人，涉案工地向原告购货与**公司不具有关联性，**公司并非合同的当事人，不具有合同的相对性，原告也没有证据证明**公司是实际购货人，故原告要求**公司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没有事实根据和法律依据，该请求不予支持；**彬曾经于2018年8月29日与***签订一份《工程合作协议》，根据其协议约定：单方不得自行解约，应须经双方同意后方可解除合作协议。**彬辩称以***收到开发商***公司进度款后不给付工程进度款为由，主张经与***协商于2019年4月30日退出合作关系，但***否认该事实，**彬也无相关证据佐证其已退出合作关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的解释》第九十条的规定，**彬对自己已退出合作关系的主张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法律后果，故应予认定**彬也是涉案工程项目的共同实际施工人，**彬对涉案工程项目向原告购买水泥等货款亦应承担支付义务。***辩称***在供货期间使用公司为双华公司，本人与英华厂无合作关系，原告无权主张权利，但根据查明事实：英华厂的法人和双华公司的法人均为***，及结合原告提供的对账单，原告有权主张本诉请求，故***抗辩理由不成立，其主张不予采纳。综上，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条、第一百零九条、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五十九条、第一百六十一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十四条第四款、《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的解释》第九十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与被告**彬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共同向原告陵水英州国华水泥厂支付货款532647元及利息（以532647元为基数，按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的金融机构人民币同期同类贷款基准利率自2019年5月6日起计算至2019年8月19日止的利息和按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自2019年8月20日起计算至清偿之日止），并承担连带责任；二、驳回原告陵水英州国华水泥厂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4721.92元，由被告***、**彬共同负担。 二审期间，双方当事人均无新证据向法庭提交。一审查明的事实，二审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根据双方的诉辩，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上诉人***应否承担向英华厂支付货款532647元及利息的责任。英华厂与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虽未签订书面买卖合同，但已向涉案工程项目实际供应水泥及沙等货物，并已收到工程总承包方**公司转付的部分货款，故应认定英华厂与实际施工人之间存在买卖合同关系，依法应受法律保护。首先，关于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的认定问题。上诉人主张其为愈强公司的项目经理，其代理愈强公司与**彬签订转包合同，故愈强公司与**彬成立转包关系，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应为**彬。但根据查明的事实，涉案工程的总承包方是**公司，**公司与愈强公司签订《建筑劳务分包合同》，将劳务工程分包给愈强公司，该劳务分包合同中载明上诉人***为项目负责人。此后上诉人以个人名义与**彬签订《工程合作协议》，约定二人对涉案工程项目进行合作承包。之后，二人对涉案工程组织了现场施工。结合该事实，应当认定上诉人系挂靠愈强公司对涉案劳务工程进行承包，此后再与**彬进行合作承包施工，故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应认定为上诉人与**彬。愈强公司既未实际参与施工，也未授权上诉人与**彬签订《工程合作协议》，故上诉人主张其代理愈强公司与**彬签订转包合同缺乏事实根据，本院不予采信。其次，关于尚欠货款的数额认定问题。上诉人主张工程总承包方**公司已向英华厂转账支付451000元，该款项注明是材料款，因此已完成了支付材料款451000元的义务。即便承担付款责任，其也只能在281647元的范围内承担。但根据查明的事实，英华厂在2019年4月30日收到**公司转账451000元后，即根据**彬的要求转付123940元给其用于工资支付，转付**100000元，转付**彬27060元用于缴税，英华厂实际仅得货款200000元。英华厂的上述转款系根据涉案工程工地管理人的指示作出，在此后2019年5月5日的结算对账中亦已得到认可，并由工地负责人***出具欠条对欠款总额532647元予以确认。据此，应当认定英华厂向涉案工程供应水泥及沙等货物后，尚有532647元货款未得到支付。此外，根据微信聊天记录的相关内容，上诉人对欠付英华厂经营者***河沙水泥材料款约54万元的事实是知悉并认可的，故上诉人主张上述欠条未经其同意作出不具有拘束力缺乏事实根据，本院不予采信。综合以上，涉案工程的实际施工人为上诉人与**彬，其二人应共同承担向英华厂支付货款532647元及利息的责任。 综上所述，上诉人***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9443.84元，由上诉人***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刘　嘉 审 判 员　　*** 审 判 员　　*** 二〇二一年六月八日 法官助理　　*** 书 记 员　　吴　灿 附相关法律条文: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一百七十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上诉案件，经过审理，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一）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的，以判决、裁定方式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裁定； （二）原判决、裁定认定事实错误或者适用法律错误的，以判决、裁定方式依法改判、撤销或者变更； （三）原判决认定基本事实不清的，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或者查清事实后改判； （四）原判决遗漏当事人或者违法缺席判决等严重违反法定程序的，裁定撤销原判决，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 原审人民法院对发回重审的案件作出判决后，当事人提起上诉的，第二审人民法院不得再次发回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