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某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与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审民事判决书

北京市延庆区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京0119民初3736号 原告：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山东省聊城经济开发区***办事处王行工业园。 法定代表人：邱恒彬，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瀛和（聊城）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门头沟区石龙经济开发区平安路5号4幢DY035。 法定代表人：***，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男，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职员。 委托诉讼代理人：李旭平，女，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职员。 原告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与被告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业公司）买卖合同纠纷一案，本院于2022年6月28日立案后，依法适用简易程序，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被告中业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李旭平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公司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判令中业公司立即向**公司偿还所欠货款140530元；2.判令中业公司向**公司支付违约金53850元；3.判令中业公司支付本案律师费1万元；合计204380元。事实和理由：2022年1月7日，**公司与中业公司签订《钢结构棚加工安装合同》，合同约定，中业公司自**公司处购买钢结构棚，**公司负责运输与安装，合同价款共计359000元。合同签订后，中业公司于2022年1月7日支付定金107700元，之后**公司积极履行合同规定的义务。2022年1月20日左右，钢结构棚到场，中业公司违反合同约定未按时支付总价款的50%（即179500元），**公司多次催要，中业公司于2022年3月3日，支付给**公司100000元。因受疫情影响，**公司于2022年3月9日完成安装，并按要求整改完毕。之后**公司多次催要剩余款项，中业公司均未支付，**公司于2022年5月19日委***发送律师函催款，中业公司于2022年5月20日签收后，至今未付款。直至起诉之日，中业公司仍欠**公司140530元（不包含质保金）。《钢结构棚加工安装合同》双方权利义务第三条约定，中业公司逾期付款的，需要支付**公司合同总价款的15%作为违约金，即53850元。《钢结构棚加工安装合同》双方权利义务第三条同时也约定，中业公司逾期付款的，**公司维权费用由中业公司承担，**公司因维权产生的律师费10000元应由中业公司承担。**公司认为，中业公司的行为已严重侵犯了**公司的合法权益，为维护**公司的合法权益，**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及相关法律规定提起诉讼，请法院依法判决。 中业公司辩称，不同意**公司的诉讼请求，请求法院驳回其全部诉讼请求。中业公司未支付相应款项，是有合同约定和法律规定的依据的，责任完全在**公司：一、**公司的施工还未进行验收，未达到合同约定的支付尾款的条件。根据合同第二条第1款的规定，尾款待供方完成安装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后支付。3月9日**公司已经完成安装，但是未通知中业公司进行验收，直接撤场，未留下任何工作人员与中业公司进行验收工作。所以至今没有完成验收。二、**公司的施工严重超出了约定的期限。合同第三条约定，至收到预付金起15天左右完工。实际履行过程中，中业公司2022年1月7日支付了预付金107700元，但**公司至3月8日才完工。其中，**公司的钢结构到场时间已经是2022年1月20日，已经过了13天，剩余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在约定时间内完成安装施工。在**公司预期违约的情况下，中业公司不支付或者延期支付第二笔款项也正是有合法依据的。在**公司必然违约交付的情况下，中业公司当时并未全额支付第二笔款项，**公司当时也是认可的。**公司也在中业公司未全额支付第二笔款项的情况下，继续进行了安装工作。但是**公司对于现场施工人员的管理存在严重问题，现场施工人员根本不听指挥，施工严重超期，直到2022年3月9日才完工，超期近一个半月。在钢结构到场后，**公司的现场施工人员一直态度恶劣地拖延，在好不容易完成进京隔离消杀后，一天未施工即撤场回家过年，完全不顾施工任务的紧急和重要，不顾中业公司的阻拦，强行离开，这是造成工程严重超期的主要原因。**公司工地负责人也就此向中业公司工地负责人进行道歉。三、**公司的施工质量严重不合格。**公司的施工质量非常差，篷布连最基本的平整都做不到，非常的难看。五米款的底部没有横管支撑，被风一吹就随风飘扬，完全起不到雨棚隔离防臭的功能，且存在安全隐患。这种质量的施工，中业公司完全无法通过业主方的工程验收，必然给中业公司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四、退一步讲，即时认定中业公司违约，**公司的违约金计算存在巨大错误。首先，违约金基数不应当以合同总金额计算，而应当以应付未付款作为计算基数。其次，违约金数额明显超出**公司的实际损失，依法应当予以调整。本案涉及的是金钱债务的迟延支付，**公司的损失也就是应付未付金额的同期利息损失，根据有关司法解释，违约金的数额超过实际损失的30%，应当认定为超过实际损失。本案中，按照应付未付金额的同期贷款利率计算至起诉日2022年5月31日，扣除吊车费用6800元、伙食费2580元，损失金额为131150*3.7%/360*130=1752元，按照1.3倍计算，应当为2277.6元。而其主张的违约金数额为53850元，明显超出了实际损失的30%。五、律师费过高，明显不符合常理。合同虽然约定了因逾期付款起诉追偿，中业公司应当承担律师费，但是律师费应当合理合规，本案的诉讼标的仅有不到20万元，诉讼费才4365元，而律师费竟然高达1万元，明显过高。综上所述，**公司的诉讼请求，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依法应当驳回其全部诉讼请求。 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 **公司为证明其主张，提交：证据1、中业公司工商登记信息截屏，证明被告主体资格；2.《钢结构棚加工安装合同》（以下简称安装合同），证明**公司、中业公司双方签订合同，应履行双方各自合同义务，其中第五项双方权利义务第三条内容，证明中业公司需要承担违约金以及律师费；3.施工地址信息，证明该案由贵院管辖；4.律师函复印件，证明**公司多次催收未果后，于2022年5月19日出具律师函催款，限中业公司三日内付款，中业公司至今仍未付款；5.律师函签收证明，证明中业公司收到律师函；6.微信聊天记录，证明**公司多次催款，中业公司不予答复；7.工程施工沟通群记录及施工现场照片，证明**公司已经履行除质保以外的其他全部合同义务；8.律师费转账凭证，证明**公司因维权花费律师费1万元；9.微信聊天记录，证明双方曾沟通过设计方案且该方案经过中业公司同意；10.委托代理合同，证明**公司主张的律师费是合法合理的；11.设计图，微信聊天记录中的图，证明设计尺寸及规格。 中业公司对证据1、3、5的真实性、证明目的均认可；对证据8的真实性和证明目的均不认可，认为律师函与律师费对应的律所不是同一单位，且律师费过高；对证据2、4、6、7、9、10、11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认为未按期支付货款原因在于**公司违约，不同意承担违约金，中业公司付款应以验收合格为准，现工程没有中业公司和业主的签字，中业公司认为工程不合格，**公司的第二笔货款未付系因其超期安装，***15天安装，但未按期安装，是因**公司原因违约，另外中业公司不是设计单位，不知道具体承载量等，认为**公司提供的设计方案有瑕疵，另外还认为律师费过高。 本院对**公司提供的证据1、3、5的真实性、证明目的均予以确认；对证据8的真实性和证明目的结合全案证据综合予以确认；对证据2、4、6、7、9、10、11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结合全案证据综合予以确认。 中业公司为反驳**公司主张，提交：1.微信聊天记录，证明**公司到货日期、中业公司配合**公司到场人员交流情况、双方业务往来、**公司违约原因、中业公司提示违约后果、**公司用吊车时间、**公司施工有瑕疵以及料不够中业公司配合买料；2.现场照片，证明施工粗糙，平整度达不到指定标准，缺少配件，施工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3.清单，证明**公司到场人员情况、安装的天数；4.微信转账记录，证明中业公司替**公司垫付吊车费6800元；5.安装计划表及微信聊天记录截屏，证明**公司没有按照工期施工，且当时说来6个工人，实际只有4个工人。 **公司对证据1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认为聊天记录不完整，仅从聊天记录可看出，**公司依法依规配合北京疫情防控，依法给予员工法定节假日休息，中业公司一直表达为赶工期，对**公司提出不合理要求；对证据2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认为该工程为固定雨棚，篷布并非钢板、玻璃等硬材料，强行绷直会影响使用寿命，图片中篷布的状态是最佳完工状态，强行绷直能够做到平整并能节省材料，中业公司如此主张是对工程不负责任，照片拍摄日期为2022年3月9日，为双方认可的完工退场时间，中业公司取得该照片间接说明其已收到**公司提出的验收申请；对证据3的真实性和证明目的均不认可，认为该内容为中业公司自行制作，未经**公司确认，且结合其提交的证据1，可说明相应伙食费由首农公司免费提供，并非中业公司提供，无权主张相应费用，且中业公司未证明支付过该笔费用；对证据4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认可，但双方约定结尾款（一年后结算3%质保金）时一并结算，且中业公司未对该笔款项提起反诉，应依据双方之前约定处理或另案处理；对证据5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公司到场是2月8日，工期25天，期间还有周末和正常休息，**公司3月8月完工没有超过工期。 本院对中业公司提供的证据1、2、4、5的真实性认可，证明目的结合全案证据综合予以确认；对证据3的真实性和证明目的均不予认可。 本院依职权至现场勘察，拍摄视频并制作勘验笔录。**公司、中业公司对前述视频及笔录均认可。 根据当事人的陈述和经审查确认的证据，本院认定事实如下： 2021年10月13日至2021年11月26日，**公司员工与中业公司员工通过微信沟通案涉钢结构棚设计方案问题，经陆续沟通，双方确认最终设计方案。2021年11月26日，**公司员工通过微信向中业公司员工发送最终确认的设计方案图纸。庭审中，中业公司表示**公司实际系按照前述设计方案图纸进行安装。 中业公司（甲方、需方）与**公司（乙方、供方）签订合同编号为QH20220107的安装合同，约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供需双方经平等协商，需方向供方定作安装钢结构棚，特订立加工安装合同如下：一、工程内容。1.供货产品（材料）名称、规格、数量、单价如下明细表：固定雨棚，37.93*16.35，1套，620.16平方，137元/平方，总价84961元（含税运）；55.35*19.35，1套，1071平方，137元/平方，总价146727元（含税运）；36.03*22.02，1套，793.4平方，137元/平方，总价108695.8元（含税运）；12.4*8.04*5.3，1套，99.7平方，145元/平方，总价14456.5元（含税运）；合计2584.26平方，354840元（含税运）。四面围布，216.7平方，22元/平方，4767元（含税运）。开票方式，13%增值税专用发票。合计叁拾伍万玖仟陆佰零柒元整（359607元）。优惠后价格，359000元（叁拾伍万玖仟元整）。二、付款方式。1.合同签订当日，需方支付合同款的30%，107700元作为定金；钢结构棚到货当日需方支付合同款50%，179500元。剩余17%，61030元待供方安装完成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后支付。预留3%，10770元的质保金，质保周期一年。2.合同执行期间内，需方在未付清全部货款前，本合同所指货物所有权归供方所有。三、安装方式及地点。1.收货地点：北京延庆。2.至收到预付金起15天左右完工。3.供方将货物以汽车运输方式运至以上安装地点，费用由供方承担。4.需方指派联系人***（联系电话：13801******）为本合同全过程协调负责人，其签字或需方公章在本合同执行过程中应视为需方意愿表述，供方与该联系人的通知、联络应视为与需方的通知、联络。四、工程验收。1.钢结构棚安装完工后，需方应于供方通知（通知方式：电话、短信、微信通知等）接收、验收当日验收完毕，办理接收手续；钢结构棚接收完成后，因使用钢结构棚或其他原因导致的损害及赔偿由需方自行承担；2.如果工程有不符合本合同要求的部分，由供方采取整改措施进行完善。3.需方超期不进行验收的，视为验收合格。需方未验收而自行启用钢结构棚，视为该钢结构棚验收合格及接收完成。五、双方权利及义务。1.供方应按照合同约定期限保质保量完成合同标的制作安装。供方保证：（1）本合同钢结构棚自需方接收之日起保修期限为一年，所用材料质量必须符合国标要求，制作工艺必须符合规范规定，钢结构质量必须满足当地正常气候条件要求（以国家相关部门公布的数据为准）。因供方货物质量因素所导致的损失均由供方承担，不可抗力除外。（2）因需方使用不当、人为因素、碰撞或因不可抗力因素（战争、地震、海啸、强风、暴雨、**等）造成损坏和保修期外的损坏，供方不负任何责任，但供方可给予成本价维修，需方仍要承担差旅费等费用。（3）双方签订合同并供方收到预付款当日起计算工期，因工期延误所导致的损失由供方负责，非供方责任导致工期延误应提前一周通知供方，否则所导致的损失由需方负责，并工期顺延。（4）钢结构进场安装顺序保育区：55350*19350，12400*8040*5300两个棚预付金7天到货，其余两个预付金起15天到货。2.需方负责办理钢结构棚的有关用地的提供及报建手续。3.需方逾期未按合同约定付款方式付款的，供方有权要求需方按照合同总金额的15%支付违约金。若因需方逾期付款供方起诉追偿的，因此产生的律师费、诉讼费、差旅费等费用由需方承担。4.本合同因非供方原因中止的，需方应向供方支付已安装及已备料加工部分的款项。五、附则。1.本合同一式四份，需方执三份，供方执一份，经双方签字盖章后生效。2.因本合同引起的或与本合同有关的任何争议，由合同双方协商解决。协商或调解不成的，应向工程所在地人民法院起诉。签署时间：2022年1月7日。”落款处**公司、中业公司分别加盖公章。 安装合同附由**公司提供的报价单，其中载明：一、雨棚骨架结构。主架圆弧50*30*1.2mm扁通、主架横梁50*50*1.2mm方通、主架竖撑50*30*1.2mm扁通、主架斜撑6分圆管1.0mm共106套，所有骨架均为Q235内外镀锌钢管；法兰片212个。二、雨棚篷布结构。顶部布料pvc刀刮布（550g）2904㎡，工业防雨、抗老化、耐高温、阻燃布。经询，中业公司表示前述货物均于2022年1月20日运至安装现场，安装过程中前述全部货物均已使用。 2022年1月24日，**公司员工通过微信向中业公司***发送首农计划表，载明：“致贵处，尊敬的领导你们好：1.本公司工人预计正月初八到达现场配合隔离进场；2.6名工人（***、苏东亚、***、***、***、***）；3.工期预计25天。”庭审中，中业公司表示**公司实际到场工人仅有四人。 2022年1月17日至2022年3月8日，**公司员工与中业公司员工在延庆首***养殖基地工程微信群组内陆续沟通安装进度及完成情况。其中，微信群组可见：“1月21日上午09：34，中业公司张经理：这种干活的照片或进材料的照片每天都发。**公司***回复：收到……2月21日上午08：14，***：安装人员进去内厂开始施工（附照片）……2月24日下午16：21，***：对，是3月1日用吊车……2月25日上午11：12，***：高的堆粪棚四周柱子***装完成，就等一块吊装梁架。2月25日上午11：21，***：好的高总……3月7日下午17：48，***：今日完成，种猪区污水池棚架封闭篷布完成、育肥区污水池棚架封闭篷布完成；明日计划，保育区堆粪棚架加焊，封闭篷布完成……3月8日下午17：57，***：**，看一下瞅瞅趴棚的效果。3月8日晚上18：02，***：（发送已安装钢结构棚外观图片）。”经询，双方均表示案涉全部钢结构棚于2022年3月9日安装完工。 庭审中，双方均认可**公司已于2022年1月7日收到中业公司支付的107700元，于2022年3月3日收到中业公司支付的10万元。另外，2022年3月5日，中业公司***向**公司员工微信转账6800元，双方均认可该费用为中业公司替**公司垫付的吊车费，但对于核实结算该笔款项，双方各执一词。 2022年5月19日，**公司制作律师函，载明：“2022年1月7日，贵公司与**公司签订合同购买防雨棚，共计价款359000元，**公司安装完成后，贵公司应支付除质保金以外的其他全部款项，但贵公司至今仍欠**公司140530元（不包含质保金）。由于**公司已经履行了除质保以外的全部合同义务，贵公司拖欠相应款项的行为已严重违反合同约定。贵司逾期付款的行为，已经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如诉至法院贵公司也将遭受经济和声誉的损失。山东瀛辰律师事务所诚望贵公司珍惜良好的声誉，且拖欠金额不高，但应诉却需要花费较高的费用。从互***的角度处罚，请贵公司在收到本函后三个工作日内，向**公司支付欠款并作出书面答复。否则，本律师事务所将依据**公司的委托，提起诉讼依法解决。”2022年5月20日，中业公司签收前述律师函。 2022年5月31日，**公司与北京瀛和（聊城）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瀛和律师所）签订2022瀛和民字第68号《民事委托代理合同》，约定**公司委托瀛和律师所指派的***律师，作为与中业公司一案一审的承办律师；代理权限为特别授权；计件收费，为人民币1万元。同日，**公司向瀛和律师所支付律师费1万元。2022年6月24日，瀛和律师所为**公司开具相应的增值税电子普通发票。庭审中，***表示期间其发生转所。 本案审理过程中，中业公司表示案涉合同的法律性质应为承揽合同；案涉堆粪棚的横撑钢材不够，**公司让中业公司购买，但中业公司因种种原因没有买成；因**公司撤场，所以中业公司没有验收。**公司则坚持认为案涉合同的法律性质应为买卖合同。 另，本院于2022年9月2日至安装现场进行勘验，安装现场可见，案涉钢结构棚篷布存在不平整情况。 本院认为，双方签订的安装合同系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且未违反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合法有效，双方均应当按照合同约定履行义务。结合双方诉辩意见，本案争议焦点主要有三：一是案涉合同关系的法律性质，二是案涉工作成果是否应视为验收完成，三是**公司主张的各项费用应否予以支持。 关于案涉合同的法律性质问题。根据法律规定，买卖合同是出卖人转移标的物的所有权于买受人，买受人支付价款的合同；而承揽合同是承揽人按照定作人的要求完成工作，交付工作成果，定作人支付报酬的合同。本案中，双方签订的合同名称为加工安装合同，**公司提供设计图，经中业公司审核同意后，依据设计图提供原料并进行安装，故案涉合同的法律性质应属于承揽合同。 第二，关于案涉工作成果是否应视为验收完成问题。验收通常是指定作人认可并接收工作成果。本案中，案涉工程在中业公司指定地点完成，不涉及转移交付问题，故双方争议的焦点主要在于中业公司是否认可**公司完成的工作成果。案涉合同明确约定，安装完工后，中业公司应于通知之日接收、验收。结合双方所述，**公司于2022年3月8日在工作群组内汇报3月9日完工，3月9日**公司完成工作成果并要求撤场，中业公司亦明确清楚**公司于3月9日完工，其理应在该日依合同约定及时验收。根据中业公司的抗辩意见，在其明确表示异议横管系因其自身原因未能即时安装的情况下，篷布的平整性就成为案涉工作成果是否符合双方约定的关键。由现场看出，篷布确实存在不平整问题，但中业公司并未就此举证证明该问题属于不符合质量标准的情形，合同亦未明确就该问题作出约定，且双方均表示无相关行业专业标准可供参考，故该外观问题不应成为中业公司迟迟不予验收的理由。中业公司虽辩称于3月9日已向**公司提出案涉钢结构棚不合格，但并未提交相关证据证明其向**公司提出过书面异议。此外，中业公司亦未举证证明**公司交付的钢结构棚不符合双方约定的设计图纸。结合双方合同约定，即“中业公司超期不进行验收的，视为验收合格”，本院认为，案涉工作成果应视为中业公司已验收完成。 第三，关于**公司主张的各项费用应否予以支持问题。依据安装合同关于“合同签订当日，需方支付合同款的30%，107700元作为定金；钢结构棚到货当日需方支付合同款50%，179500元。剩余17%，61030元待供方安装完成经相关部门验收合格后支付”之约定，结合前述论述，**公司主张中业公司支付前述未付安装费140530元的诉讼请求，本院予以支持。**公司要求中业公司依据安装合同关于“需方逾期未按合同约定付款方式付款的，供方有权要求需方按照合同总金额的15%支付违约金”之约定，支付违约金53850元，但结合双方合同履行情况、违约程度等，在中业公司明确该标准过高且**公司未举证证明其实际损失的情况下，本院酌定为中业公司向**公司支付违约金42159元（未付安装费140530元×30%）。此外，双方明确约定，“若因需方逾期付款供方起诉追偿的，因此产生的律师费、诉讼费、差旅费等费用由需方承担”，**公司因诉讼花费律师费1万元，其主张中业公司承担该笔费用的诉讼请求，不违反合同约定和法律规定，应予支持。 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四百六十五条、第五百零九条、第五百一十条、第五百七十九条、第五百八十五条、第五百九十五条、第七百七十条、第七百八十条，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给付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安装费140530元； 二、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给付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违约金42159元； 三、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给付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律师费10000元； 四、驳回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2183元，由山东**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担125元（已交纳）；由中业万达（北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负担2058元（于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审 判 员　　石　菲 二〇二二年十月十四日 法官助理　　杨　博 书 记 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