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银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建设工程合同纠纷、买卖合同纠纷再审审查与审判监督民事裁定书

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

民 事 裁 定 书

（2017）最高法民申5215号

再审申请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开封银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南省杞县邢口镇人民政府院内。

法定代表人：孙祥伟，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毛学谦，北京华泰（郑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付素晴，北京华泰（郑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上诉人）：***，男，1965年4月15日出生，汉族，住河南省开封市龙亭区。

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浙江省疏浚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湖州市凤凰路586号。

法定代表人：叶桂友，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雄飞，该公司员工。

委托诉讼代理人：张材通，浙江六和（湖州）律师事务所律师。

一审被告:浙江疏浚开封黑岗口引黄灌区调蓄水库土方工程(第IV标段)施工项目部。

再审申请人开封银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封银基公司）因与被申请人***、一审被告浙江省疏浚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疏浚公司）、浙江疏浚开封黑岗口引黄灌区调蓄水库土方工程（第IV标段）施工项目部（以下简称浙江疏浚项目部）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6）豫民终68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查，现已审查终结。

开封银基公司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三项、第六项规定申请再审称，（一）二审判决认定2015年1月20日浙江疏浚项目部与开封振恒商砼搅拌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振恒公司）签订的混凝土销售合同为有效合同并作为双方结算依据，属认定事实错误。2014年3月1日，开封银基公司与振恒公司签订的混凝土销售合同系双方真实意思，应作为结算依据，而2015年1月20日所签订的合同并非双方实际履行的合同，不应该作为双方结算货款的依据。1、2015年1月20日签订的合同是一份独立存在的合同，该合同约定的价格比双方无异议的2014年3月1日所签订的混凝土销售合同所约定的价格分别高出39%、45%、120%。合同买方系浙江疏浚项目部，但该标段已于2014年6月30日完工，其不具有签订其他标段商品混凝土买卖资格，双方均认可该合同并未实际履行。2、***称2015年1月20日的合同是其和岳XX共同起草，2014年12月17日其签过字就交给了岳XX等等，是虚假陈述。该合同是打印合同，***对合同进行了擅自添加，其擅自添加的内容对浙江疏浚项目部不应产生任何的法律约束力。3、2015年1月20日所签合同的民事主体与2014年3月1日所签合同的民事主体并非同一个，二审将2015年1月20日的合同认定为2014年3月1日合同的补充协议，属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严重错误。二、二审认定未列入第一个合同结算清单回款栏中的90万元是第一个合同的付款，系违背客观事实的错误认定。双方对账确认总货款为4111539.70元，开封银基公司在第一份合同中付款250万元，欠款1611539.70元。回款7笔合计250万元，与总合计已收款250万元吻合。2014年3月1日开封银基公司与振恒公司又签订一份混凝土销售合同，振恒公司自2014年3月1日至5月7日供货，双方结账5次，2014年5月22日双方确认振恒公司供货合计882510元。在此期间，开封银基公司付款6次，除4月5日所付一笔150万元，另五笔合计90万元。在该对账中，第一个合同回款250万元得到双方确认，开封银基公司付款共计340万元，另90万元不是第一个合同回款、而是第二个合同的回款。2014年5月22日双方确认第二个合同卖方供货总价882510元，第一个合同开封银基公司欠款1611539.70元，第二个合同付款90万元，卖方供货882510元，加上供岳朝文细砂石15.03立方合计4509元，第二个合同付款多12981元，累计后，2014年5月23日***出具1598616.70元收据索款，经双方最后算账并协商一致后，2014年7月23日，开封银基公司为***出具欠货款1487788元的欠条。因此开封银基公司在履行第二个合同中不欠***货款。三、对于双方之间的合同纠纷，双方已在2014年7月23日进行了对账确认，开封银基公司欠***货款1487788元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然而，原审法院却背离本案的基本事实作出错误认定。综上，请求撤销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6）豫民终681号民事判决，改判开封银基公司向***支付货款1487788元。

浙江疏浚公司提交意见称，（一）原判认定事实缺乏证据证明。原判认定2015年1月20日的混凝土销售合同系真实有效合同错误，该合同系虚假合同，应为无效合同。原判认定***原告主体资格适格无事实和法律依据。（二）原判适用法律错误。原判对举证责任的分配及举证不利后果的承担于法不合；原判认定2015年1月20日的混凝土销售合同为有效合同属适用法律错误；岳XX仅仅是委托代理人，不适用表见代理。综上，请求支持开封银基公司的再审申请，再审本案。

本院经审查认为，本案解决的主要问题有：2015年1月20日的混凝土销售合同能否作为双方结算的依据；开封银基公司欠付货款应如何认定。

关于2015年1月20日的混凝土销售合同能否作为双方结算的依据问题。2015年1月20日的合同尾部加盖振恒公司以及浙江疏浚项目部的印章，此外还有开封银基公司工地负责人岳XX的签字，对合同上签字、盖章的真实性各方均认可。开封银基公司虽对合同上手写添加“系补签约2014年3月1日201403134号合同于原合同不一致的以本合同为准”内容不予认可，认为是***私自添加，但未能提供其所持有的合同原件进行比对，没有提供相反证据推翻，不能证明系***私自添加，故开封银基公司主张该份合同虚假证据不足。开封银基公司申请再审提出2015年1月20日混凝土销售合同中约定的价格严重高出市场价格，违背公平合理原则。但是，合同价款系双方当事人自由协商的范畴，合同价格低于或高于市场价均系当事人协商的结果，并不违背法律的禁止性规定，对双方均有约束力。二审判决认定该合同应为有效合同，系对2014年3月1日约定的违约责任进行补充并无不当。开封银基公司主张应该依据2014年7月23日双方的对账结果确定欠款数额为1487788元。但是2015年1月20日混凝土销售合同约定如果开封银基公司未在2015年2月20日之前结清货款，则按合同原价支付货款，不再按优惠价格计算。因开封银基公司未按约定结清货款，在2015年1月20日混凝土销售合同合法有效的情况下，二审判决按照合同约定的原价计算所欠货款亦无不妥。

关于开封银基公司欠付货款的认定问题。二审查明，开封银基公司与***进行多次对账，双方对2013年11月22日第一份合同货款合计为4111539.70元，2014年3月1日第二份合同货款合计882510元没有争议，对开封银基公司共付货款340万元亦没有争议，双方有争议的是已付款中的90万元是第一份合同还是第二份合同的货款。本院认为，第一份合同签订于2013年11月22日，振恒公司向开封银基公司供货时间为2013年4月3日至2014年1月10日。而第二份合同签订于2014年3月1日，供货时间为2014年3月2日至2014年4月25日。对2014年4月5日开封银基公司支付的150万元，双方在第一份合同对账清单中仅列了60万元回款，尚有90万元未列入第一份合同的回款中，但该150万元转账款未注明是履行哪一份合同，而第二份合同约定的结算方式是“现金结账，每星期清一次帐”，且第一份合同确实还欠有货款，故二审判决认定未列入对账清单中的90万元是履行时间在先的欠款，即是支付第一份合同的欠款并无不当。

综上，开封银基公司主张原审判决存在认定事实及适用法律错误不成立，其再审申请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第三项、第六项的规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九十五条第二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开封银基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再审申请。

审判长　　杨立初

审判员　　刘雪梅

审判员　　梅　芳

二〇一八年六月二十八日

书记员　　苗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