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某某等股权转让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湖北省黄冈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鄂11民终809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男，1968年4月18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英山县温泉镇鸡鸣路8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261968********。

委托诉讼代理人：张君，湖北谦顺律师事务所律师。代理权限为特别授权。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66年12月12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七一路5号。公民身份号码：2101031966********。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周治文，男，1967年10月9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阮家凉亭8号。公民身份号码：4201111967********。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林奇志，男，1970年4月4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沙街l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211970********。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李佳昱，女，1982年12月4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仙桃市剅河镇银杏路18号。公民身份号码：4211021982********。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张玉，女，1974年4月15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西湖一路17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031974********。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杜学兵，男，1980年1月2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赤壁大道16号。公民身份号码：4201111980********。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付金刚，男，1977年1月10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梅县黄梅镇东大街46号。公民身份号码：4211271977********。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严红梅，女，1975年12月10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胜利街45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031975********。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刘金平，女，1964年11月12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体育路3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031964********。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项永丰，男，1972年8月27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黄州大道25号。公民身份号码：4201111972********。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66年10月3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八一路33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031966********。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李红，男，1963年9月30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西湖一路6号。公民身份号码：4211021963********。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陈侠，男，1967年1月23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黄州大道85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271967********。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汤晋彬，男，1972年8月7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体育路3号。公民身份号码：4201111972********。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郑德能，男，1972年11月24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黄州大道25号。公民身份号码：4201111972********。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王章成，男，1971年6月4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西湖二路17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211971********。

上述四被上诉人的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舒勤，湖北齐安律师事务所律师。代理权限为特别授权。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王华，男，1959年9月30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赤壁大道3号。公民身份号码：4221031959********。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李学清，男，1947年11月1日出生，汉族，住湖北省武穴市田镇新街13号-141。公民身份号码：4221291947********。

被上诉人(原审第三人)：苏世建设管理集团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苏省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恒泰路汇智科技园B2栋13层。统一社会信用代码：9132019278381881XE。

法定代表人：唐灿根，该公司总经理。

上诉人***因与被上诉人***、周治文、林奇志、李佳昱、张玉、杜学兵、付金刚、严红梅、刘金平、项永丰、**、李红、陈侠、汤晋彬、郑德能、王章成、王华、李学清（以下简称李红等18人）、苏世建设管理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苏世公司）股权转让纠纷一案，不服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人民法院（2021）鄂1102民初234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3月8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请求：一、撤销原判，改判支持***的诉讼请求；二、本案一审、二审诉讼费由李红等18人承担。事实和理由：（一）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有误，判决不公。一审判决认定案涉《湖北东晟工程监理有限责任公司股权转让协议》（以下简称《股权转让协议》）合法有效，故各方应按约定履行义务。1.2018年8月31日，双方办理了部分物品的交接手续，但李红未依约向***移交《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黄州区黄州大道188号东湖国际城11号楼2单元2502室《商品房买卖合同》、发票，黄州区西湖二路阔豪斯地下停车场13号停车位《阔豪斯地下停车场车位使用权合同》、发票，18个项目《中标通知书》的原件，以及鄂JF5M**号哈佛小车。2.因李红等18人未按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三条第3项的约定，将武汉方正工程建设项目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方正公司）的利润交付***，故双方协商以***未付的股权转让款抵扣上述利润。其后，李红等18人违反上述约定，另案起诉要求***支付剩余股权转让款，故李红等18人亦应向***给付方正公司利润255万元。3.2018年7月10日，***依约向李红等18人支付了80万元定金。2018年8月31日，双方办理股权转让交接手续时，公司账户仅剩余614741.75元。故李红等18人还应向***返还定金差额185258.25元。4.***已支付股权转让款455万元，但李红等18人未依约交付有形和无形资产，构成违约，故其应按照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四条的约定向***支付80万元违约金。（二）一审判决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七十一条、第七十三条、第七十五条有误，应适用第一百零四条、第一百零七条。

李红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陈侠、汤晋彬、郑德能、王章成辩称，同李红答辩意见一致。

其他14名当事人未向本院提交书面答辩意见。

***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原件［编号：鄂人防建监资字第（055）号］；2、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黄冈市黄州区黄州大道188号东湖国际城11号楼2单元2502室的《商品房买卖合同》原件和购房发票；3、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黄冈市西湖二路阔豪斯地下停车场13号停车位的《阔豪斯地下停车场车位使用权合同》原件和发票；4、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中标通知书（具体明细附后）；5、判令李红等18人向***移交鄂JF5M**哈弗牌小汽车；6、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支付利润255万元（方正公司的利润）；7、判令李红等18人向***返还首付款定金185258.25元：8、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支付违约金80万元：9、判令李红等18人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本案李红等18人均系原湖北东晟工程监理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东晟公司）的股东，其中李红是最大股东，也是东晟公司的原法定代表人。2018年7月8日，东晟公司（转让方、甲方）与***（受让方、乙方）签订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约定东晟公司已获得超过三分之二的老股东的同意和授权转让股权，甲方将持有东晟公司的无形资产（即公司资质）和有形资产包括：①黄冈市西湖二路阔豪斯B座四楼住宅四套（已办房产证）和黄冈市东湖国际城住宅一套（监理费抵押，未办证）；②在建未完成项目的预期收益（详见在建项目清单）；③机动车辆和车位等其它有形资产，按所有转股股东意愿将所持全部股权转让给乙方。***同意按每股12万元价格购买东晟公司股东股权，因历史上甲方各老股东存在财务风险和劳动合同风险等，双方商议按2万／股由乙方承包解决，直接从甲方历史股东所有者权益中扣除。甲方转让前所有承接的在建监理项目（包括以方正和百顺等公司合作项目，详见在建项目清单），所产生收益均为乙方所有，乙方可自行处理完毕或可委托甲方相关人员代为管理，所发生的费用及利润归乙方负责。并就其他关于股权转让事项作了约定。该股权转让协议上由甲方东晟公司加盖公章，原股东签字确认，乙方***签字确认。

2018年7月10日，***向第三人东晟公司转账汇款80万元保证金。***与李红等18人分别签订了《股权转让协议》，并支付了部分转让款。2018年8月31日，双方办理了公章、财务专用章、合同专用章、投标专用章、网银U盾、印鉴卡等物品移交手续。2018年9月4日，东晟公司办理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李红等18人将股权全部转让并登记在***名下，法定代表人由李红变更登记到***名下，企业类型由自然人投资或控股变更为自然人独资。

一审法院认为，***、李红等18人及第三人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是各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合法有效，各方当事人应当按照协议约定全面履行自己的义务。第三人东晟公司及李红等18人已经按照股权转让协议约定协助***办理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履行了合同义务。关于***请求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原件及中标通知书的诉讼请求。原法定代表人李红辩称，依据双方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所有应该移交的物品及资产均已移交给***，移交列入清单的物品为公司变更登记必须的，其余部分物品由于不会影响东晟公司正常运营，所以虽然移交但未办理移交手续。资质证书及中标通知书是否已经移交，双方各执一词；即使李红等18人没有移交资质证书和中标通知书，因东晟公司工商变更登记手续已经完成，***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可以补办相关手续，该项诉请没有实际意义，一审法院不予支持。关于***请求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移交《商品房买卖合同》原件、购房发票及《阔豪斯地下停车场车位使用权合同》原件和发票、鄂JF5M**哈弗牌小汽车的诉讼请求。在签订《股权转让协议》时，***对黄冈市东湖国际城住宅一套未办证、机动车辆和车位等其他有形资产的现状是明知的、了解的，也是认可的、接受的，在股权转让后，工商变更登记手续已完成的情况下，***再向李红等18人主张移交原件和发票及车辆，不符合股权转让协议约定，一审法院不予支持。关于***请求判令李红等18人共同向***支付利润255万元及首付款定金185258．25元、违约金80万元的诉讼请求。案件审理过程中，***申请将方正公司追加为本案第三人，并申请对方正公司项目的监理利润给予司法鉴定。本案案由为股权转让纠纷，方正公司既不是股权转让人，也不是受让人，与本案没有法律上的利害关系，不应作为本案第三人参加诉讼。在建监理项目（包括以方正和百顺等公司合作项目）“所产生收益均为乙方（***）所有”，《股权转让协议》中已有明确约定，在本案中没有鉴定的必要，一审法院不予准许。***诉称双方口头达成一致，同意用方正公司的利润冲抵255万元，***无证据证实，李红等18人当庭予以否认；***请求判令李红等18人支付定金及违约金，均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不予支持。遂判决：驳回***的诉讼请求。案件受理费35082元，由***负担。

二审中，***提交苏世公司工程监理甲级资质证书、（武经开市监）登记内销字【2020】第3号准予注销登记通知书复印件各一份，拟证实苏世公司于2020年11月13日“吸收合并”东晟公司，东晟公司于2020年12月11日被准予注销登记。苏世公司、陈侠、汤晋彬、郑德能、王章成对***提交的上述证据无异议。其他当事人未提交新证据。

本院经审查认为，***提交的证据具有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予以采信。

本院经审理查明，一审认定事实属实，予以确认。

另查明，2020年11月13日，苏世公司“吸收合并”东晟公司。2020年12月11日，东晟公司被准予注销登记。二审中，***称已付清东晟公司14个小股东全部的股权转让款。2022年6月15日，苏世公司以其已承继东晟公司的权利义务为由，申请作为第三人参加本案诉讼。

本院认为，案涉《股权转让协议》是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禁止性规定，系合法有效的合同，对双方均具有法律约束力。***称李红等18人未依约交付部分有形和无形资产，应承担继续履行等违约责任。故本案二审争议焦点为一审判决驳回***的全部诉讼请求是否不当。

一、关于要求交付《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中标通知书》原件的诉求。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一条第2项约定东晟公司、李红等18人将东晟公司的无形资产（即公司资质）和有形资产全部转让给***。***称李红等18人仅向其移交了东晟公司部分资产，未交付《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中标通知书》原件。李红称与公司变更登记有关的财产办理了交接手续，不影响公司经营的财产亦实际交付但未办理交接手续。本院认为，《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中标通知书》原件虽属合同约定交付的内容，但双方已于2018年8月31日办理了公章、财务专用章、合同专用章、投标专用章、网银U盾、印鉴卡等物品移交手续，2018年9月4日办理股权变更登记，并将东晟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变更为***，即使李红等18人未交付该财产，因东晟公司已于2020年11月13日被苏世公司“吸收合并”，2020年12月11日被准予注销，故***再于2021年6月提起本次诉讼，要求交付《人民防空工程建设监理资质证书》《中标通知书》原件已无实际意义，一审判决未支持该项诉求并无不当。

二、关于要求交付《商品房买卖合同》《阔豪斯地下停车场车位使用权合同》及发票原件的诉求。李红称黄州大道188号东湖国际城11号楼2单元2502室系以监理费抵扣而来，在本案股权转让时尚未签订《商品房买卖合同》，无购房发票；关于黄州区西湖二路阔豪斯地下停车场13号停车位，开发商系以租赁的方式销售，无正式的合同与发票，仅一份非正式的收据。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一条第2项载明：“……黄冈市东湖国际城住宅一套（监理费抵扣，未办证）……③、机动车辆和车位等其它有形资产……”，第4项载明：“因历史上甲方（东晟公司）各老股东存在财务风险和劳动合同风险等……”。关于黄州大道188号东湖国际城11号楼2单元2502室，***还提交了一份落款日期为2014年10月21日《东湖国际城商品房认购协协议》复印件。从上述事实可知，在2018年7月8日签订案涉《股权转让协议》时，***对东晟公司的部分房产系以监理费抵扣而来，且未办理房产证等财产现状、风险应是明知的，但***仍予以接受，并缴纳部分股权转让款，办理股权、法定代表人变更登记，实际占有、使用相关房产、车位，故一审判决未支持该项诉讼并无不当。

三、关于要求交付鄂JF5M**号哈佛小车、方正公司利润255万元、首付款定金185258.25元、违约金80万元的诉求。当事人对自己的主张应承担举证责任，举证不能的将承担相应的不利法律后果。1.关于鄂JF5M**号哈佛小车。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一条第2项虽约定了李红等18人应向***交付机动车辆，但并未明确具体的车辆号牌或发动机号，***未举证证实该车辆当时属东晟公司资产，而李红亦予以否认，故***要求交付鄂JF5M**号哈佛小车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2.关于方正公司利润255万元。***称，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约定东晟公司承接的所有在建监理项目（包括以方正和百顺等公司合作项目）所产生收益全部归***，其后***又与东晟公司5个大股东达成口头协议，以方正公司利润冲抵剩余255万元股权转让款，双方互不相欠，但李红违反上述口头约定，另案起诉要求***支付255万元股权转让款，故李红等18人应在本案中向其支付方正公司利润255万元。虽然***主张存在上述口头协议，但是其并未提交充足证据佐证，李红等人亦予以否认，故***要求追加方正公司为本案第三人，并要求支付方正公司利润255万元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3.关于首付款定金185258.25元。李红称***交付定金80万元属实，但其中185258.25元已被用于东晟公司运营，***对此知情并已办理交接，再要求返还无依据。案涉《股权转让协议》第一条第5项约定，***于转让协议签字之日起7日内向东晟公司支付转让定金80万元；李红等18人在一周内提供在建项目、已完工项目、质保金、财务账目等相关台账，如核查与前期了解存在较大分歧，则退还转让定金80万元，中止转让，如基本一致，则一周内向全体股东支付50%的股权转让款；第二次转让款支付后7天内办理工商变更登记，同时支付非董事股东所有余款，14天内支付五个董事股东所有余款。现已查明，***于2018年7月10日向东晟公司转账汇款80万元定金，双方于2018年8月31日办理了财务专用章、网银U盾等交接手续，2018年9月4日办理了股权、法定代表人的工商变更登记。二审中，***称已付清14名小股东股权转让款。从上述事实可知，***虽依约支付了80万元的转让定金，但于2018年8月31日办理网银U盾等交接手续时，其明知网银U盾内仅剩余614741.75元，但未提出异议，而是继续支付股权转让款、变更工商登记等后续交易程序，应视为以实际行为对该事实的认可或接受。因此，***要求交付首付款定金185258.25元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4.***未举证对方构成违约，故其要求支付违约金80万元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35082元，由***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胡美琴

审 判 员　林　俊

审 判 员　涂建锋

二〇二二年六月十四日

法官助理　朱章勇

书 记 员　朱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