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某某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威某某市政工程有限公司承揽合同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山东省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鲁10民终1921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反诉原告）：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山东省威海经济技术开发区珠海路657-1号。 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山东清略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山东清略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反诉被告）：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山东省威海市环翠区温泉路-361号-5。 法定代表人：***，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山东***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震晔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以下****公司）承揽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山东省威海经济技术开发区人民法院（2022）鲁1092民初256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7月25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震晔公司上诉请求：1.撤销一审判决第一项，改判震晔公司***公司支付劳务费119747.478元。2.鸿森公司承担上诉费用。事实和理由：震晔公司应***公司的劳务费总额是1561079.478元，双方无争议。鸿森公司认可已经支付的劳务费数额为1274098元。一审中经过对账，在鸿森公司认可的支付数额之外，双方存在争议的款项有四笔，包括：(1)2012年8月20日现金3万元；(2)2016年2月5日差额2240元；(3)2019年2月1日支票支付3万元；(4)2018年2月现金支付105000元。经过一审审理，第(1)笔和第(2)笔已经确认，并从总额扣减，对此震晔公司没有异议，但对第(3)笔和第(4)笔，震晔公司认为，一审法院的判定没有法律依据。一、关于第(3)笔款项，震晔公司于2019年2月1日支票支付3万元的问题。一审法院的认定存在如下问题：1.3万元是支票支付的，鸿森公司也承认收到该3万元，那么实际支付的款项数额就是3万元，3万元与8350元是明显不同的两个数字，不可能系同一笔款项。2.8350元的支付记录是鸿森公司提交的证据，该付款为鸿森公司自认的事实，无须震晔公司再提供证据证明，因此3万元应当从劳务费总额中扣除；8350元的劳务费支付是鸿森公司自认的事实，无需震晔公司再举证证明。二、第(4)笔款项，2018年2月现金支付105000元。关于该笔款项，双方均认可震晔公司将上述款项支付给了**，鸿森公司也认可其代理人***在***及后附工人工资表上签字确认，关键在于**是否将上述款项支付给***。对此，震晔公司认为：1.证人**的证言不可采信。首先，**作为震晔公司离职的员工，***公司的邀请出庭，且做出与书证完全不同的证言，说明**出庭目的不是为了证实客观事实；其次，**第一次出庭作证的证言与书证矛盾，第二次出庭又编造另外一个理由。**的证言自相矛盾，且与书证(一审震晔公司提供的证据5)冲突，其证言不可采信。2.鸿森公司的代理人***在工资表上签字，并确认该签字为真实。款项的支付时间发生在2018年2月12日(农历腊月二十七)，为支付“**九号车间”项目各施工班组工人工资，项目经理**申请放款14万元。春节前为农民工以现金形式发放工资是建筑行业的惯例做法，故当日震晔公司将14万元款项支付到**的账户，由**向各班组发放了款项，其***公司***班组的工人工资是105000元。春节后，震晔公司陆续收到各班组返回的***、农民工工资发放表、农民工身份证复印件，确认工资已经全部发放完毕。上述***、农民工工资发放表中，***载***公司支付的工资105000元由***领取并保证全部发放到工人手中，***也认可是自己的签字，足以证明工资已经支付到位。否则，2018年春节前欠付的工资，在目前整个国家不能欠付农民工工资的大环境下，无法拖延至今。上述***、工资发放表是双方结清工人工资的书证，鸿森公司代理人***在书证中已经认可领到款项，却在本次诉讼中否认这一事实，且不提供证据证实其主张。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当事人的陈述不能单独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证据，震晔公司提供的书证证明效力应高***公司的口头陈述，一审法院在此基础上还要求震晔公司进一步举证，无疑加重了震晔公司的举证责任，明显对震晔公司不公平。3.同时发放的工资，其他班组收到，仅鸿森公司***班组没有收到，明显有悖常理。**出庭作证时称其收到的14万元是震晔公司支付给其个人的工资奖金等，而非**九号车间的工资，其并未将款项支付给鸿森公司。这一陈述是虚假的，存在多处疑点。(1)存放***公司的财务记录记载了款项的用途。2018年2月12日，*****公司申请发放**项目人工费，公司批准后，**出具金额为14万元支款单一份，备注“**9#车间人工费”，震晔公司同时将该笔款打给**，该行为充分说明该14万元的用途是向**班组的农民工发工资。(2)**项目其他班组都确认收到了劳务费。震晔公司向包括被鸿森公司***班组在内的共计四个班组发放了14万元工资，其他三个班组与鸿森公司***班组一样，春节后3月份返回***、工资发放表等以证实收到了该工资，且至今未有任何纠纷。同一个项目的四个班组，三个班组领到了全部工资，只有一个班组一点都没有领到，这在建筑行业是不可能的。全部农民工都在同一个工地，大家都要领了钱回家过年，不可能发生一个班组一分没领还没有任何反应，且直到2022年才因对账发现问题。结合**在面对自己的签字和书证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虚假陈述的情况，鸿森公司没有收到震晔公司该笔款项的情况基本不存在。综上所述，在双方有争议的第(3)笔款项中，鸿森公司***收到了震晔公司的支票支付的3万元款项，尽管其抗辩该3万元是表格中的8350元，法院亦不应因此认定收到的3万元系表格中的8350元；第(4)笔款项中的105000元虽**否认支付，但**的证人证言因与书证矛盾不可采信，鸿森公司代表人***亦在工资发放表上签字确认，应确认已经支付。 鸿森公司辩称，一、鸿森公司在一审提交的拨款明细，虽然是自行制作，但是总额与震晔公司一致，震晔公司已认可拨款明细记载在2019年2月8日到账8350元，该笔款项并非是顶账酒，如果是顶账酒应会有标记，且震晔公司也并未提交顶账酒8350元的证据。二、证人**是一审法院依职权通知出庭作证，**到庭说***公司发放工程款的形式为“银行转账形式，转给原告对公账户”，并非发放给个人，**与震晔公司之间是否存在债务情况，鸿森公司并不了解，**认为105000元是震晔公司的借款或者是其他的款项，也与鸿森公司无关。可以确认的是，**收到震晔公司的款项后，并未将款项支付给鸿森公司，震晔公司也未提供***公司公司现金发放或是银行转账的相关证据，以证***公司收到105000元。***签字的***，只是建筑行业发放惯例，先签字后发放，但实际并未***公司发放，按照震晔公司提供的2019年2月1日发放的3万元的转账支票，也可以印证**所说的发放形式为转账。综上，震晔公司的上诉理由不成立，请求驳回震晔公司的上诉请求。 鸿森公司向一审法院提出诉讼请求：1.震晔公司支***公司欠付的工程款281981.478元；2.诉讼费、保全费***公司承担。 震晔公司向一审法院提出反诉请求：判***公司***公司开具金额为557326.478元的发票，并承担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鸿森公司长期为震晔公司施工的项目提供劳务服务，经双方确认，震晔公司应付劳务费金额总计为1561079.478元，已付劳务费数额为1274092元。鸿森公司***公司已经开具的发票金额是1003753元。双方有争议的是震晔公司尚欠的劳务费的数额。 2012年8月，震晔公司支付***3万元劳务费。在***与震晔公司的对账后出具的***工程量清单中记载，一期车库地面收光已扣***每平方米3元，补***合计3万元。***在该工程量清单上签字并记载2014年以前全部结清。 2016年2月5日，震晔公司与***就**塑料厂9#车间工程进行结算，双方签订的结算单显示，结算费用为18680元，实际发放18600元。***出具收款收据，记载收到震晔公司现金18600元。 2019年2月1日，震晔公司通过转账支票的方式支付给鸿森公司3万元，鸿森公司出具收款收据记载收到震晔公司3万元，收款事由为劳务费。鸿森公司认可收到该3万元，但主张该3万元与其提交的拨款明细中记录的2019年2月28日付款8350元为同一笔款项。震晔公司主张该笔3万元与8350元为两笔劳务费，8350元劳务费系以抵顶酒水的方式支付，但未提交证据证明。 2018年2月12日，震晔公司工作人员*****公司支取**9#车间人工费14万元，同日，震晔公司将该笔款项转账至**账户。2018年3月5日，******公司出具***一份，记载***在**9#车间所领班组工人共计10人，本次震晔公司付给工人工资105000元，该工资请以转账支票形式付给***，***承诺由于工人已离开工地，不能到场领取工资，该工资由***代领，并保证全部发放到工人手中。***、**在该***上签字。鸿森公司认可***签字的真实性，但主张该***及后附工人工资表仅是为了申领劳务费而提前制定，鸿森公司并未收到相关款项。 一审法院认为，本案争议焦点为：震晔公司欠***公司劳务费数额。依法成立的合同，双方当事人均应当依约履行。本案中，鸿森公司为震晔公司的工程项目提供劳务服务，双方之间成立承揽合同关系，鸿森公司现已完成相关工作，震晔公司依约应当及时、足额支付相关劳务报酬，经对账，鸿森公司对震晔公司主张的已支付的四笔劳务费用产生争议，对此认定如下：1.关***公司主张的其于2012年8月20日***公司现金支付3万元，其提交了工资发放表、***工程清单佐证，在该工程清单上有***本人签字，其中记载了***3万元，并有***签字确认2014年以前全部结清，故对震晔公司主张的该笔3万元应当认定已支付给***公司；2.关***公司主张的其于2016年2月5日***公司六名农民工发放现金工资18600元，而鸿森公司记录的是16360元，少计算了2240元，因鸿森公司对此并无异议，故对该笔款项予以认定；3.关***公司主张的其于2019年2月1日以支票方式付款3万元，鸿森公司认可收到该3万元，但认为该3万元系与其提交的拨款明细中记录的2019年2月28日付款8350元为同一笔款项，因震晔公司并未举证证明其单独支付过8350元劳务费，因此对鸿森公司的主张予以采信；4.关***公司主张的其于2018年2月以现金方式***公司的十名农民工支付工资105000元，震晔公司所提交的***、工资表、支款单等证据仅能证***公司将劳务费14万元拨付给了其工作人员**，但**否认其收取的该笔款项性质为涉案劳务费，其并未将该款项支付给鸿森公司，震晔公司也未提交其他证据证明其曾支付***公司105000元，因此对鸿森公司主张的其已支付105000元劳务费，不予认定。综上，震晔公司欠***公司的劳务费数额为233097.478元（1561079.478元-1274092元-30000元-2240元-21650元），对鸿森公司的该部分诉请，于法有据，予以支持。关***公司反诉要求鸿森公司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双方对于未开票金额为557326.478元无异议，因此震晔公司的该反诉请求，于法有据，予以支持。综上，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六十条规定，判决：一、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劳务费233097.478元；二、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付清上述款项后三日内*****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开具金额为557326.478元的增值税专用发票；三、驳回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2765元，*****市政工程有限公司负担478元、*****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担2287元；保全费2020元，*****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担；反诉案件受理费减半收取50元，*****市政工程有限公司负担。 本院二审期间，当事人围绕上诉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质证。鸿森公司提交震晔公司项目经理**学（已去世）与***的微信聊天记录以及***于2019年2月4日向**学转账20600元的电子回单一张、***中国银行交易流水明细清单打印件一张，证实2019年2月4日***将收到的3万元款项中20600元转给**学，并证明在2019年2月3日**学要求***转账2万元给**学，在扣除税款后，***转给**学20600元，含税应为21650元，该款****公司所说的2019年2月3日转账支票的3万元，鸿森公司收到后转账给**学21650元，剩余8350元，所以鸿森公司记载只收到了8350元。该8350元并非是用酒顶账，震晔公司亦无证据证明该款项为用酒顶账。一审震晔公司及鸿森公司提交的证据上面均有**学的签字，如工程款量清单上就既有**学的签字又有***的签字。 经质证，震晔公司认可**学曾在震晔公司工作过，但是已经去世，无法核实微信聊天记录内容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另外，从聊天记录的内容上看，也是***和**学个人之间款项的来往，本案是两个公司之间的劳务费的结算纠纷，该证据与本案没有关系。对于银行交易流水明细清单的真实性没有异议，但主张系***与**学个人之间的往来，和本案诉争款项无关。并且交易的时间是2019年2月4日，鸿森公司整理的拨付款明细上 8350元的时间是2019年2月28日，时间上是矛盾的，无法证实与本案有关。 本院经审查认为，因震晔公司对上述证据中银行交易流水明细清单的真实性没有异议，对该证据予以认定。根据审查确认的证据，本院二审查明，2019年2月1日，震晔公司***公司支付劳务费3万元后，鸿森公司在扣除税款后将其中20600元支付给震晔公司**学。 本院二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与一审认定的一致，对一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震晔公司是否以抵顶酒水方式支***公司劳务费8350元以及是否通过其员工*****公司支付劳务费105000元。 根据二审查明的事实，鸿森公司在收到震晔公司劳务费3万元后，将其中20600元支付给震晔公司**学，并在扣除相应税款后将剩余款项8350元记入拨款明细。鸿森公司将款项支付**学，系其与**学之间的关系，与本案无关，***公司对该8350元的主张与证据显示内容相符，且较为符合常理。震晔公司主张其曾另外以酒水抵顶的方式***公司支付8350元，并未提交证据证明，故一审认定该8350****公司主张的3万元系同一笔款项符合事实，并无不当。 关***公司**是否***公司支付劳务费105000元。一审中**否认其收取的款项性质为涉案劳务费，并认可其并未将该款项支付给鸿森公司。震晔公司提交的有***签字的***内容为***承诺由其代领工资并保证全部发放到工人手中，该***从字面意思看并非收到款项后所出具，且在**否认付款情况下，震晔公司仅凭***无法证明***收到**付款并代为支付劳务费的事实。震晔公司以其他班组收到劳务费主张***班组未收到劳务费不合常理，并无事实依据。故震晔公司主张已将该10500元支付给鸿森公司，证据不足。就该款项，震晔公司可向**另行主张。 综上所述，震晔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5530元，由上诉人威***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邓　锐 审 判 员　　*** 审 判 员　　*** 二〇二二年九月二十六日 法官助理　　薛淑娴 书 记 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