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彬彬与北京中科天地建设科技有限公司等建设工程分包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23）京01民终4674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90年5月13日出生，住北京市门头沟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市瑞得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男，1978年11月20日出生，住四川省盐亭县。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中科天地建设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门头沟区****东马各庄村188号院-7。 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兼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法畅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因与被上诉人****、被上诉人北京中科天地建设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科公司）建设工程分包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石景山区人民法院（2022）京0107民初8560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3年5月19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六条规定，合议庭经过阅卷、调查和询问当事人后，不开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的一审诉讼请求或发回重审。事实和理由：一审法院事实认定不清，适用法律错误。一、****与中科公司之间、****与****之间均未签订任何合同，一审法院仅根据他人陈述认定****挂靠中科公司、****与****系违法分包，是错误的。****仅为案涉工程款项的经手人，按照各方要求接收和转出相关款项，对所有款项没有截留，也没有收取任何费用，本案纠纷与****无关。二、****在收到94.7万元工程款后出具了收条，收条中****认可已收到122万元工程款（含税），说明其认可122万元工程款的分配及相关款项已经结清，其中包括中科公司的税费、管理费及中间人***的中介费。一审法院认可中科公司扣除管理费及税费等，又不认可****扣除中介费，其认定存在矛盾，对****明显不公平。三、****转给***中介费是基于****与***的居间协议，****对上述情况明知并认可后才出具了收到122万元工程款的收条。一审法院未追加案外人***、未向其询问有关情况，未实际查明案件事实就直接判定****支付工程款，还以****转给***15.1万元与居间协议约定的10％款项不相符为由让****与***另行解决，增加当事人诉累。四、一审法院在认定****挂靠中科公司、违法分包的情况下，认定中科公司并非违法分包，与民法典第791条的规定相违背。案涉施工合同总造价并非122万元，中科公司实际转账金额也并非此金额，一审法院认定中科公司足额支付工程款，与事实相违背。一审法院排除了中科公司的责任，对****显失公平。 ****辩称，同意一审法院判决，不同意****的上诉请求、理由。 中科公司辩称，同意一审法院判决，不同意****的上诉请求、理由。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的上诉请求和理由。 ****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判令****、中科公司向****支付欠付工程款16.32万元及利息（自2021年9月1日起至实际付清之日止，按照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2.判令本案诉讼费、保全费等合理费用由****、中科公司承担。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21年5月26日，北京宇洋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宇洋公司）名称变更为中科公司。 2021年6月14日，北京****餐饮有限公司（甲方，以下简称****公司）与宇洋公司（乙方）签订施工合同，载明：工程名称：****公司中央厨房办公楼装修项目合同书，工程详细地址：石景山区双峪路十九号院。3.工程施工范围：详见预算书。4.建筑面积：1300平方米。工程造价：预估175万元，结算以实际工程量和第三方审计为依据。第三条：工程期限：1.根据工期和使用需要，商定工程总工期为50天。第五条：工程款：1.支付结算方式：1）本合同签订后5日内，甲方支付给乙方合同总金额35％的预付款，计610000元；2）施工中期，甲方支付给乙方合同总金额35％的工程款，计610000元；3）施工结束后验收合格后15日内，甲方按审计价格支付给乙方合同金额25％的工程款；4）验收交付之日起，质保期一年，留5％质保金一年后支付。第七条：违约责任：合同甲、乙双方签字认可后，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单方终止合同，否则违约方应向守约方支付合同总造价的20％的违约金。合同尾部由双方加盖公章，宇洋公司委托代理人处由****签名。 庭审时，****、中科公司均表示****挂靠中科公司。****称通过****承接****公司中央厨房办公楼装修工程，由****进行设计并组织工人施工。****对此认可，称其仅经手工程款，但****否认挂靠中科公司。 2021年6月29日，****出具居间协议，载明：***与****就石景山区双峪路19号院工程达成一致协议，****所干的所有工程按工程总款提成10％作为回报，经双方同意，写此协议为证，受法律保护。 2021年6月30日，****公司给付中科公司610000元；2021年8月19日，****公司给付中科公司400000元；2021年8月31日，****公司给付中科公司210000元，以上共计1220000元。 另查，****、中科公司确认中科公司扣除9％税费和1％管理费，转账给付****共计109.8万元，****认可上述扣费标准。 再查，2021年6月30日至9月1日期间，****向****银行卡转账共计91.9万元、微信转账2.8万元。 2021年9月1日，****出具收条，载明：甲方****公司共计给****19号院内办公楼装修按合同正常已支付122万元（已含税金）。收款人****。 审理中，****表示***按照总工程款收取10％的中介费，****给付***15.1万元中介费后将剩余94.7万元给付****。****提出***是****公司员工，签订居间协议目的系***用10％工程款走关系从而保证工程款顺利回款，现不认可协议约定，***要求****先打条再给付工程款。****提出***和****公司无关，仅作为居间介绍人。 2022年7月25日，***本人出具的情况说明，载明：说明本人***身份证号码......经我介绍，****承揽北京****餐饮有限公司工程，因我与****之前签有书面的居间协议，约定****以工程总款提成10％作为中介费，所以****转给我的是我应得中介费，目前已经收到15.1万元。 一审法院认为，禁止承包人将工程分包给不具备相应资质条件的单位。禁止分包单位将其承包的工程再分包。承包人因转包、违法分包建设工程与他人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应认定无效。具体至本案中，根据各方陈述及现有证据，可以认定****挂靠中科公司与****公司签订****公司中央厨房办公楼装修项目合同。由****承包****公司中央厨房办公楼装修项目，并将该工程交由****实际进行施工。虽****与****之间未签订过书面合同，但根据本案查明事实，法院认定****与****之间形成建设工程分包合同法律关系，案涉工程由****实际施工。但工程系违法分包，故****与****之间合同关系应属无效。 虽****出具了收条，但是并无有效证据证实****实收款项数额，故仍应以能够证实****收款的有效证据认定****实际收款数额。现****施工完毕，中科公司在扣除管理费及税费等，已经给付****109.8万元，****应给付****。 ****提出给付***15.1万元中介费，但****并未提供证据证明****同意自应付的工程款中由****支付费用的约定。****出具的居间协议中是否载明给付***居间费，系****与***之间的约定，应由其二人另行解决。现****扣除****款项，无事实和法律依据。而且，****给付***15.1万元，与居间协议约定的10％款项亦不相符，故****应给付****欠付款项。 ****知晓****挂靠中科公司，现中科公司并非违法分包，且已经足额支付了工程款，故****请求中科公司给付工程款的诉求，法院不予支持。 关于利息，因各方并未约定具体付款期限，故法院自****起诉之日酌情予以支持。 综上，一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五百零九条、第七百九十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一、确认****与****之间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关系无效；二、****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给付****工程款151000元及利息（以151000元为基数，自2022年5月23日起至实际给付之日止，按照同期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公布的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三、驳回****的其他诉讼请求。 二审中，当事人没有提交新证据。本院对一审法院认定的事实予以确认。 另查明，****与***具有亲属关系。二审中，中科公司称就案涉工地****代表其公司与****公司签订了两份施工合同，另一份施工合同的实际施工人是谁，其公司不清楚。 本院认为，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围绕当事人的上诉请求进行审理。当事人没有提出请求的，不予审理，但一审判决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或者损害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他人合法权益的除外。 禁止承包人将工程分包给不具备相应资质条件的单位。禁止分包单位将其承包的工程再分包。承包人因转包、违法分包建设工程与他人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应当认定无效。本案中，根据当事人的陈述及现有证据，****挂靠中科公司承包了****公司的中央厨房办公楼装修项目，后****将该工程交由****实际进行施工，****对此知晓。故****与****之间形成建设工程分包合同法律关系，因案涉工程系违法分包，上述合同关系应属无效。****主张自己只是案涉工程款项的经手人，与中科公司不存在挂靠关系，但未对其反驳意见提供相应的证据，本院对此不予采纳。虽然合同无效，但****就其已施工完成并交付使用的部分，有权要求****支付相应的工程款。对于中科公司的责任，****同意一审判决处理结果，本院不持异议。 关于****已收到的工程款数额，虽****出具了122万元的收条，但****没有有效证据证实****实际收到上述数额的款项。而且，****给付***15.1万元，与居间协议约定的10％款项数额亦不相符。故****已收工程款数额应以其实际收到的数额为准。中科公司收到****公司案涉工程款122万元，现****认可扣除中科公司管理费及税费等，本院不持异议，故应付工程款为109.8万元。扣除****已收到工程款94.7万元，****应将剩余款项15.1万元支付给****。****主张****应支付***15.1万元中介费并提交****出具的居间协议佐证，但中介费系****与***之间的约定，应由其二人另行解决，故对****的相关上诉主张，本院不予采信。 综上所述，****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3320元，由****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 审判员*** 审判员*** 二〇二三年七月三十一日 法官助理*** 书记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