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新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等健康权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师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兵08民终1056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男，1981年10月20日出生，住河南省睢县。 委托诉讼代理人：仇彬彬，新疆冕冠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新疆冕冠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新疆新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住所地新疆***市小拐镇文明社区阳光路5栋3-2号。 法定代表人：***，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新疆双信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77年2月25日出生，住***市。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男，1968年3月21日出生，住乌鲁木齐市米东区。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马哈苏提，男，1981年6月12日出生，住***市。 上诉人***因与被上诉新疆新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伟公司）、***、***、***?马哈苏提健康权纠纷一案，不服***市人民法院（2021）兵9001民初814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6月27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及询问当事人不开庭进行了审理。2022年8月7日至2022年12月11日本案因疫情原因扣除审限126日。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请求：1.撤销原判，改判四被上诉人赔偿上诉人各项损失363593.15元；2.一、二审诉讼费用由四被上诉人承担。事实和理由：一、原判决认定***与***系承揽关系错误。1.一审中，***未出庭，一审法院未查明***与***之间安排工作的细节。事发当天，***要求***带上磨光机拆门，因***自带的磨光机无法使用，便电话联系***，***让***使用一同拆门的其他工人的磨光机，发生了事故。2.***承揽的***大学***更换施工项目，需要拆除的门有506扇，***找了4-6人进行拆门，***作为拆门工作的负责人与***存在从属关系。3.***等拆门工人的工资不是***实际支付，而是由***支付。拆门的工资虽然是计件付酬，但***是几天发一次工资，不是完成全部工作成果后一次性发放。二、原判决认定***与***系承揽关系错误。***与***没有签订承揽合同，***是根据拆门数量向***支付工资，***对工资的支付没有任何决定权，***更像是***的带班班长，故***与***直接形成了雇佣关系。三、原判决认定***承担70%的过错责任错误。***受伤属于意外事件，***不存在过错，不应承担70%的责任。新伟公司将***大学***更换工程转包给没有施工资质的***，在事故发生后才签订安全生产协议，违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第二十六条、第二十九条的规定，新伟公司与***均具有过错，应承担连带责任。四、原判决对各被上诉人责任承担认定错误。一审判决后，***给***打电话，知悉涉案工程***大学以60万元的价格承包给***?马哈苏提，***?马哈苏提又以50万元的价格转包给***，***?马哈苏提从中净赚10万转让费。本案各主体之间的法律关系是，***所承包的大学宿舍楼门更换工程系***大学私下承揽给***?马哈苏提，后***?马哈苏提转包给***,***挂靠新伟公司进行施工。***又让***?马哈苏提找人干拆门的活，***?马哈苏提找到***给***带班，***找到***等人进行拆门工作。综上，***与***存在雇佣关系，应承担赔偿责任。***没有施工资质挂靠新伟公司施工，新伟公司应承担连带责任，***?马哈苏非法转包获利应承担连带责任。***是带班组长，不排除有承揽关系的成分，由法院综合认定***是否承担连带责任。***只是干活，工作中不可能预见到门框中有钉子，本次事故属于意外事件，***不承担责任。 新伟公司辩称，一、本案系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上诉人系***找来干活的，***给上诉人安排工作内容。让上诉人自带磨光机拆门，工资也是由***发放，因此***是上诉人的雇佣人。上诉人与新伟公司没有任何法律关系，上诉人要求新伟公司承担责任没有事实及法律依据。二、上诉人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应当具有一定劳动安全常识，其在工作中没有提前检查，导致未发现门框里钉子，引发本次事故，存在疏于对自身安全的注意义务，是造成本次事故的主要原因，故原判决对责任承担比例的划分正确。综上，原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马哈苏提未答辩。 ***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被告赔偿原告医疗费34240.15元、残疾赔偿金245586元（40931元/年×20年×30%)、住院伙食补助费840元（120元/天×7天）、误工费76617元(76617元/年÷365天×365天）、护理费31485元（76617元/年÷365天×150天）、鉴定费1580元、鉴定拍照费30元、营养费900元(15元/天×60天）、交通费1960.50元、精神抚慰金8000元;2.被告承担案件诉讼费。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21年7月29日，***大学与新伟公司签订***大学后勤管理处大学生宿舍楼门更换采购项目合同。后，新伟公司将上述项目转包给***，并于2021年8月29日补签工程项目内部经济承包合同。合同履行过程中，***找到***?马哈苏提，请其介绍人员进行宿舍楼门的拆除工作，经***?马哈苏提介绍，***将宿舍楼门的拆除工作交由***施工，价格为30元/套门，***又联系原告与其共同完成宿舍楼门的拆除，工具自带，价格为30元/套门。 2021年8月7日，原告在使用磨光机拆门过程中，磨光机碰到门中的钉子后被弹起，割伤原告左臂导致原告受伤。同日，原告至***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急诊转住院治疗，8月14日出院，住院7天。住院期间行桡神经吻合术+桡动脉缝合术+正中神经吻合术+尺神经吻合术+尺动脉吻合术+尺静脉吻合术+前臂屈肌腱吻合术+皮肤和皮下坏死组织清创术+石膏固定术。出院诊断：创伤性桡动脉断裂、前臂桡神经损伤、前臂尺动脉损伤、前臂尺神经断裂、前臂正中神经断裂、前臂屈肌腱损伤、前臂指屈肌腱损伤、前臂拇指屈肌断裂、左前臂水平静脉损伤、开放性前臂损伤。出院医嘱：1.避免患肢剧烈活动，继续石膏固定，按时创面清洁换药3至5天/次，术后14天拆线;2.保护下适当功能锻炼，促进功能恢复；3.反复告知创面不愈合、**愈合，伤口感染、创缘坏死，患肢疼功能障碍，手部功能障碍，神经损伤不可恢复，二次及多次手术等;4.出院后4周来门诊复查指导功能锻炼，根据复查情况决定伤口拆除时间；5.出院后自感有不适症状，随时来复查。原告花费住院医疗费30676.33元。出院后，原告至该院门诊复查，产生门诊医疗费合计3563.82元（1269.82元+208元+2086元）。 诉讼中，经原告申请，该院委托新疆恒正司法鉴定中心对原告伤残等级、误工期、护理期、营养期进行鉴定；该中心于2022年3月11日出具鉴定意见：1.被鉴定人前臂桡神经损伤、尺神经断裂、正中神经断裂术后遗留左手肌力III级为八级伤残；2.被鉴定人误工期365日、护理期150日、营养期60日。原告为此产生鉴定费1580元、照相费30元。 后，原告与各被告就赔偿事宜协商未果提起诉讼。 一审法院认为，被告***将大学南区宿舍楼门拆除工作交由***进行施工，劳动工具由***自备，***对***的工作时间没有限制，对其工作细节控制较弱，仅按照工作成果向其支付报酬，符合承揽合同的特征，双方形成承揽合同关系。被告***将其所承揽工作中的一部分以相同条件交由原告***完成，***与***之间亦形成承榄合同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九十三条规定：“承揽人在完成工作过程中造成第三人损害或者自己损害的，定作人不承担侵权责任。但是，定作人对定作、指示或者选任有过错的，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将带有一定危险性的楼门拆除作业交由无任何防护措施的***，***又将其中一部分作业交由同样无任何防护措施的***完成，***、***均存在选任不当的过错，结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六十八条“二人以上共同实施侵权行为，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连带责任。”规定，***、***应对原告的损害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综合其二人的过错程度，酌定其对原告损失承担30%的责任为宜。被告新伟公司并非接受***劳务的合同相对方，原告要求其承担赔偿责任无事实和法律依据，该院不予支持。 对原告的各项损失，本院分析认定如下： 1.医疗费34240.15元（30676.33元+3563.82元），经该院查证属实，予以确认。被告新伟公司辩称上述费用中存在医疗统筹支付的部分，从证据中无法显示，该院不予采信； 2.住院伙食补助费840元（120元/天×7天）； 3.营养费900元。该院结合鉴定意见评定原告营养期60天，以15元/天的标准将原告营养费核算为900元（15元/天×60天）； 4.误工费45130.56元。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第一款、第二款“误工费根据受害人的误工时间和收入状况确定。误工时间根据受害人接受治疗的医疗机构出具的证明确定。受害人因伤致残持续误工的，误工时间可以计算至定残日前一天。”之规定，参照2019年兵团在岗职工平均工资76617元/年，该院核算原告的误工费为45130.56元（76617元/年÷365天×215天，2021年8月7日至2022年3月10日）； 5.护理费31486.44元。结合法医鉴定意见原告护理期为150天，参照2019年兵团在岗职工平均工资76617元/年，该院核算原告的护理费31486.44元（76617元/年÷365天×150天）； 6.残疾赔偿金245586元（40931元/年×20年×30%); 7.交通费800元。原告所提交的证据虽不足以证实其该项损失，但该项费用是其就医所必然产生，该院结合其受伤情况、就医次数、鉴定等情况，酌定其交通费为800元； 8.鉴定费1610元（1580元+30元）； 9.精神损害抚慰金3000元，结合本地区生活水平、双方过错程度等因素，对原告的精神损害抚慰金酌定为3000元。 上述1至8项合计360593.15元（34240.15元+840元+900元+45130.56元+31486.44元+245586元+800元+1610元），被告***、***应当赔偿的数额为108177.95元（360593.15元×30%);该院确定精神损害抚慰金时已将过错程度考虑在内，故不再划分比例，由被告***、***承担。前述款项合计111177.95元（108177.95元+3000元）。 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五条第一款、第一千一百六十八条、第一千一百九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六条、第七条、第八条、第九条、第十条、第十一条、第十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七条之规定，判决： 一、被告***、***连带赔偿原告***医疗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误工费、护理费、残疾赔偿金、交通费、鉴定费、精神损害抚慰金等各项损失合计111177.95元； 二、驳回原告***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加倍支付**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7319元，送达费240元，合计7559元（原告已预交），由原告***负担5291元，被告***、被告***负担2268元，与前款同期给付原告***。 本院二审期间，上诉人对原审查明“新伟公司将上述项目转包给***”、“2021年8月7日，原告在使用磨光机拆门过程中”的事实有异议，称：1.一审后，***与***打电话，***说是***?马哈苏提承揽了***大学***安装项目，***?马哈苏提将经该项目转包给了***，***挂靠新伟公司进行施工，***从***手中收取了10万元介绍费。2.上诉人使用的磨光机是***安排的一起干活的***的磨光机。3.***受伤后，***才与***大学签订安全生产协议。对原审查明的其他事实，当事人均无异议，本院予以确认。 二审中，上诉人提供2022年5月7日、8日***和***的通话录音，证明：拆门的工资是***先转给***?马哈苏提，***?马哈苏提再转给***。经质证，新伟公司对录音证据的三性均不予认可。 本院认为，根据上诉人的上诉理由及被上诉人的答辩意见，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上诉人要求四被上诉人连带承担全额赔偿责任有无事实及法律依据。 关于法律关系。***承包案涉工程项目后将其中的拆门工作整体交给***完成，***按照***完成的工作量支付报酬，工作期间的工人数量、工作安排、工具使用均不做规定管理，***仅是向***交付拆门的工作成果，故***与***应属于承揽合同关系。***分包拆门工作后将拆门工作以同样的方式交给***完成，***自带工具，独立完成拆门工作，***按照其完成的拆门数量支付报酬，没有证据证明在***拆门工作中，***实施了管理或技术指导，故***与***亦属于承揽关系。上诉人认为其与***形成了雇佣关系没有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 关于责任承担。***作为定作人，在选定***完成拆门工作中，未检查***是否具备安全作业条件，具有一定过错，一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九十三条的规定认定***承担30%的赔偿责任并无不当。***虽未与***直接形成承揽关系，鉴于原判决认定其承担30%的赔偿责任，其未上诉，本院予以维持。新伟公司、***?马哈苏提与***之间没有直接的法律关系，不应承担赔偿责任。 综上，***的上诉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六条第一款、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二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5086元（上诉人已预交），由上诉人***负担。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 审 判 员　*** 审 判 员　*** 二〇二二年十二月十二日 法官助理　王媛媛 书 记 员　矫　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