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与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合同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22）京01民终9767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女，1982年6月28日出生，住北京市昌平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京翔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清华西路33号。 法定代表人：***，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冠领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冠领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第三人：王彬，女，1960年4月17日出生，住北京市海淀区。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市两高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北京市两高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上诉人***因与被上诉人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公司）、原审第三人王彬合同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2022）京0114民初4581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2年10月20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公司的全部诉讼请求或发回重审。事实和理由：在本案之前，王彬于2020年就以**1与其就北京市昌平区某镇某小区XXXX号楼X**XXX室房屋（以下简称涉案房屋）存在代持法律关系，将***诉至法院，在王彬败诉后，**公司又称其与**1之间存在代持法律关系，显然自相矛盾，**公司并无诉权。**、**2的证人证言均引自另案，该证人证言并未被判决所采信，不能直接认定是有效证据，而且**、**2曾是**公司的员工，受**公司的管理和领导，他们之间有直接利害关系，而且**与王彬曾经还是恋爱关系，不应在本案中被采信。涉案房屋的产权证一直由**1持有，在**1去世时，王彬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取走，***为此多次在微信中要求王彬归还并报警。涉案房屋为经济适用住房，至2006年11月15日时购买已超过5年，具备了上市条件，但**公司在长达13年的时间里从未向**1主张，直到**1去世后才虚构法律关系，运用不正当手段妄图通过诉讼的方式霸占**1和***的合法财产。 **公司辩称，同意一审判决。 王彬述称，同意一审判决。 **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1.请求依法判令***协助**公司将涉案房屋过户至**公司告名下；2.判令***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2020年，王彬将***诉至一审法院，要求***腾退涉案房屋并协助办理该房屋过户手续，该案**公司为第三人，我院作出（2020）京0114民初9992号民事判决书，该判决已生效。该判决书查明事实部分：王彬与**1系姐弟关系，***与**1系夫妻关系。涉案房屋登记的权利人现为***，历史名称为某小区XX组团XX号楼X**X层X房屋。 王彬和**公司称，**是**公司员工，公司奖励给**一套房屋，**遂与房地产公司签订房屋买卖合同，**购买涉案房屋，但所有款项均是**公司支付；**后期因故将房屋退回公司，**公司遂找到**1代持涉案房屋；后**公司将涉案房屋奖励给王彬，**1代王彬持有涉案房屋，涉案房屋实际归王彬所有。***则称，**1是**公司的员工，其并不是代**公司或者王彬持有涉案房屋，不存在借名买房关系，而是**1通过买卖关系获得涉案房屋所有权；**1去世后，***通过合法继承房屋获得涉案房屋所有权。 2000年9月1日，北京顺天通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甲方，以下简称顺天通公司）与**（乙方）签订《北京市经济适用住房预售合同》，约定乙方自愿购买甲方的涉案房屋。建筑面积121.01平方米，总价款为320677元。2001年3月1日，**（借款人、甲方）与中国农业银行北京市西城区支行（贷款银行、乙方，以下称农行西城支行）、顺天通公司（保证人、丙方）签署《个人住房借款合同》，约定甲方向乙方借款250000元用于购买涉案房屋。同日，**另与农行西城支行签署《住房抵押合同》，约定将涉案房屋就上述借款进行抵押。2004年3月19日，**提前还清贷款，农行西城支行出具《终止贷款声明》。《中国农业银行北京市分行现金送款簿》载明**于当日偿还金额为179968.02元，收款单位名称为“西城支行”。《中国农业银行进账单》载明付款人为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金额为48875元，收款单位名称为“西城支行”。 2006年11月15日，**（甲方）与**1（乙方）签订《房屋买卖合同》，约定甲方将涉案房屋出售给乙方，房屋总价款为320544元，乙方于2006年11月15日向甲方一次付清全部房款，付清房款时，甲方将钥匙交给乙方。2006年11月16日，**1分别获得《北京市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费专用票据》《北京市印花税票销售凭证》《中华人民共和国契税完税证》，载明其支付土地出让金4054元、印花税326元、房屋买卖契税4808.16元；**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通用完税证》，载明其缴纳各类税款17309.38元。以上土地出让金、过户税金、印花税等共计26497.54元，各方庭审中一致认可上述金额实际由案外人**2由**公司领款后刷卡支付。2006年底，**1取得涉案房屋《房屋所有权证》。 2015年7月24日，**1向**公司出具收据，载明“今天取走昌平区某镇某小区X-X-X-XX-（X）幢号XXXX号X**XXX房屋所有权证（**1）”。2019年4月13日，**1死亡。2019年6月21日，北京市潞州公证处出具《公证书》，确认***作为**1的唯一继承人继承涉案房屋。2019年7月1日，***向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申请补办涉案房屋的产权证，并声明原证书作废。2019年7月8日，**公司出具证明，于2012年3月已将涉案房屋奖励给王彬。2019年7月22日，***取得涉案房屋的不动产权证书。 另查，2018年12月29日，**1与案外人**签订《北京市房屋租赁合同》，将涉案房屋出租**，租赁期自2018年12月29日起至2020年12月29日止。***提供增值税普通发票、刷卡凭证，证明2016年、2018年、2019年涉案房屋的物业管理费、生活垃圾费、电梯运行费、水泵运行费、消防运行维护费、安防运行维护费、电梯年检费、供暖费均由**1交纳。 王彬原系**公司股东，任执行董事。2016年6月16日，**1出具《***》，同意由王彬向**1支付人民币142.24万元，作为**公司工商登记在**1名下的代王彬持有的（公司成立时出资额为28万元，经历次增资扩股后出资额为142.24万元）股权转出及相关股东权益的补偿。**1在收到上述142.24万元人民币的同时，**1无条件确认：**1与**公司及其股东没有任何与股东相关权益的纠纷。同日，**1领取了142.24万元。 该判决一审法院认为部分写明，合同具有相对性，依法成立的合同对合同当事人具有约束力。本案中，王彬称，涉案房屋**退回至**公司，**公司决定由**1代持，后**公司将房屋奖励给王彬。故根据王彬主张，本案先后涉及两个法律关系，一是**公司与**1之间的代持关系，二是**公司与王彬的奖励关系。虽然**公司与王彬均主张相同的事实，双方之间没有争议，但是，在**1代持涉案房屋这一法律关系下，是**公司与**1之间存在代持关系，故，**公司是主张**1代持涉案房屋的权利主体，王彬并不是此法律关系的权利人。王彬现径直起诉要求***办理过户手续，依据不足，一审法院不予支持。 本案另查明，在（2020）京0114民初9992号案件2020年10月13日开庭笔录中，证人**述称，**将房屋退还公司。**离职后并没有直接过户，因为有要求条件限制。2006年实际办理了过户，当时王彬给**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为这个房屋的事情来一趟，办理过户手续，王彬说公司找个人顶替一下，就说那个人我也很熟，我就很爽快的答应了。现场办理是3个人，我、**1、**公司负责财务的人。办理过户时的各种费用我均没有支付，我只是在各种单子上签字，在过户前的提前还贷都是公司做的。我过户到**1名下的费用都是公司支付的。**2述称，我是2003年入职的，当时为**公司的会计，入职时听说**公司奖励**一套某小区的房屋，因为**是公司的技术人员，有突出贡献，总经理王彬让我办理提前还贷的手续，我就去农行办理了，钱是公司的，2006年公司总经理通知我去办理过户，让我准备现金，由**1代名，2006年11月我、**1、**一起到昌平办理过户，**1和**签字、过户，我带着我的银行卡交钱，我将房产证拿回来的，放在公司的保险柜，契税等费用是总经理给我审批的，给我报销的。 ***述称，与**1系2007年10月8日领取的结婚证。 上述事实，有（2020）京0114民初9992号民事判决书及开庭笔录、《北京市经济适用住房预售合同》《个人住房借款合同》《终止贷款声明》、进账单、北京市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费专用收据、北京市印花税票销售凭证、中国农业银行记账凭证、税收通用完税证、契税完税证、支出凭单、《对**同志的奖励办法及相关协议》、房屋所有权证以及当事人当庭**等在案佐证。 一审法院认为，结合本案已查明事实，虽然2006年11月27日，**1办理了其为房屋所有权人的房屋所有权证，***通过公证方式继承涉案房屋，并于2019年7月22日取得涉案房屋的不动产权证。但一审法院认定**公司、**1之间存在借名买房关系，原因如下：第一，2006年11月15日**与**1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现**公司举示之北京市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费专用收据、北京市印花税票销售凭证、中国农业银行记账凭证、税收通用完税证、契税完税证、支出凭单、**之证人证言、**2之证人证言均能证实**与**1办理涉案房屋过户手续时**1并未支付相应税费，该税费均由**公司支付。另，***未能举证证明**1向**支付了购房款，**与**1系真实的房屋买卖关系。第二，**1为房屋所有权人的《房屋所有权证》、北京市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费专用收据、北京市印花税票销售凭证等原件现均由**公司持有。2015年7月24日，**1给**公司出具的收条能够证明自2006年11月27日，**1办理了其为房屋所有权人的房屋所有权证后至2015年7月24日，该房屋所有权证均由**公司持有。2019年7月1日，***向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申请补办涉案房屋的产权证，并声明原证书作废；2019年7月22日，***取得涉案房屋的不动产权证书的事实亦能证明**1并未持有涉案房屋的所有权证书。 当事人之间实质上形成借名买房关系，**于2000年从顺天通公司处购买了涉案房屋，该房屋性质系经济适用住房，**1于2006年11月15日与**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并于2006年11月27日办理了其为房屋所有权人的房屋所有权证，该房屋现已具备上市条件。**公司亦同意补缴相应的税费，故对于**公司提出的请求判令***将涉案房屋过户至**公司名下的诉讼请求，有事实及法律依据，一审法院予以支持。 综上所述，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第一条第二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八条、第十条、第六十条之规定，判决：***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协助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将北京市昌平区某镇某小区XXXX号楼X**XXX室房屋过户登记至北京**消防安全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名下。 二审中，***提交（2022）京0104民初9992号和（2022）京01民终2086号案件卷宗作为证据，证明**公司的主张不符合借名买房的情形。**公司对上述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主张***提交的证据与**公司在一审中提交的证据存在重合，**公司已将卷宗中的判决书和笔录在一审中提交过了。王彬对真实性、合法性、关联性认可，证明目的不认可。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属实，本院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公司与**1之间是否存在借名买房法律关系。根据本案及已经生效的（2020）京0114民初9992号民事判决所查明事实，**公司支付了涉案房屋的购房款，先安排将该房屋落于**名下，后又转移至**1名下，办理过户手续时的税费由**公司承担，《房屋所有权证》及北京市国有土地有偿使用收费专用收据等购房票据原件均由**公司持有，**1自**公司取走涉案房屋的《房屋所有权证》时需要向**公司出具收据，上述事实足以支持**公司关于其与**1之间存在借名买房法律关系的诉讼主张，一审法院对此认定正确，本院予以确认。因***未能举证证明**与**1之间存在真实的房屋买卖关系，亦未举证证明**1向**支付了购房款，本院对***的上诉主张均不予采纳，对其在二审中提交证据的证明目的不予采信。因**公司与**1之间存在借名买房法律关系，现房屋已具备上市条件，**公司同意补交相应税费，而***系作为**1的唯一继承人将涉案房屋登记在其名下，**公司要求***协助将涉案房屋过户登记至**公司名下的诉讼请求，具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应予支持。王彬起诉的另案与本案中**公司的诉讼主张不同，并非重复起诉，对***关于**公司不享有诉权的上诉主张，本院不予采纳。 综上所述，***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6111元，由***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 审 判 员　李　妮 审 判 员　徐　硕 二〇二二年十二月九日 法官助理　钱　星 书 记 员　原　月